石破天惊的话语一出,大地也似乎为之一颤!
赵大人、余大人、廖大人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或许,他们其实真恨不得自己晕厥过去,就此一了百了也好过听到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
顾凌、廖青云都震惊的抬起了头看向玉妃。
施济悚然心惊的看着原本大步走出去下判的主子停住步子缓慢僵硬回头。
“玉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庆帝一字一句咬牙硬挤出来。
☆、046只修自己
“玉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庆帝一字一句咬牙硬挤出来。
玉妃疯狂的大笑,笑声凄楚而悲愤:“我说,是元佑生,是元佑生,他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我们母子三人又何以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梦儿不是夏儿杀的,她是被元佑生害死的,可是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我们母子忍了这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臣妾不服,上天既然不睁眼,那臣妾就求皇上代天还我们母子三人一个公道。”
庆帝盯着玉妃的眼闪过杀气。
玉妃直视着他的怒气和杀气,不避不闪,就算她挣不过命运,黄泉路上太过寂寞,她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刘氏爱这个男人入骨,所以她无法恨之入骨,死在他手里她亦甘心。
可她不是刘氏,她曾经也对这个男人心生过爱意,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的爱分文不值最终也沦落到了刘氏的下场时,她发誓,她绝不做第二个刘氏,死的窝囊不值,如果她挣不过命运,那么纵使死后下地狱,她也要让所有人陪葬,元浩天不是狠吗,她就要看看他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狠到把这整个后宫都给血洗了?
施济看着玉妃,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五年前的情景,皇后娘娘也笑的悲痛凄凉,却并没有疯狂和愤恨,可此刻玉妃娘娘眼底的悲慨和疯狂是这样的明显。
“皇上,既是君,也是夫,更是父,于国于家于情于理,臣妾这个要求并不过份,请皇上恩准此案由顾凌及三位协查大人公开审理公开审判,这是臣妾这辈子唯一的请求!”
庆帝眯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另一张泪颜,她亦是这样跪在他面前,亦是这样凄怆的笑着,亦是这样泪如雨下,却不是在求他,而是说道:如若有轮回有来生,那么妾愿生生世世永不与君见!
庆帝脚步一退,施济一惊,忙扶住他。
庆帝推开施济的手,毅然决然的转身上了龙辇,隔着金色的帷幔,无人看见他此时的表情,只听见一道没有起伏的声音透过帷幔传了出来:“明日卯时三刻,在大理宗正卿寺由顾凌审此理案,由禁戍、督察院、刑部三司协审。”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被点到名的几人齐声高呼!
玉妃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母妃……”二皇子痛呼出声。
与此现时,元无忧正悠闲的散步,步伐细腻而优雅,少了红锦披风的映对,一袭白锦在阳光的折射下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银光,似是沐浴着圣洁的光彩,而偏偏,她的眼,她的笑,亭亭直立,清傲如莲,高高在上,又淡漠似云。
玉珠玉翠静静的跟在她身后,惊心动魄着,自从五年前那巨变之后,五年来无论多苦多难,公主都云淡风轻浅笑如风,仿佛什么事情都在她的那双眼睛里。
她的笑,她的眼,她的暖,甚至于她的冷,都仿佛让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为博她凝眸一笑,纵死亦甘心情愿。
这个冬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们知道,还有很多没有发生或正在发生的,她们似乎知道又似乎不必要知道。
于她们,这些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公主想要做的,如此,就好。
元无忧淡看着头顶上的艳阳天,轻轻的伸出手掌抬高放在太阳底下,这只手本质颜色白的接近她身上的衣色,可是在这片艳阳照耀下,她看见的却是一手艳红。
兴风作浪?杀人造孽?不,她不承认这是兴风作浪,她只是做她应该做的事罢了。
遇佛杀佛,遇祖杀祖,遇父母杀父母,遇亲眷杀亲眷,这是佛家禅教大法的义理,当然,佛理本意是要求习佛者不拘泥于心外物相,解脱和释放成就大道,并非是指杀人或造孽。
可在她看来,她想要做的和正在做的或者未来要做的,亦是在追求解脱和释放成就大道。
虚妄之想,是为妄想,死抓着不放,是为执着,放下执著和妄想,事实上,放下执著和妄想又何尝不也是一种执著和妄想?
所以,西方极乐世界永远只是传说!
她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云门文偃禅师的一段寓言,看过后,深以为鉴!
佛一出生,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围走了七步,大声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有习佛僧人问文偃禅师,这是何意?云门禅师回答说:可惜我当时不在场,我要在场的话,一榻子打死喂狗,贵图天下太平。
此习佛僧人听了,深以为惑,甚是不解,就问另一个禅师:云门禅师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不敬话?他就不怕有罪吗?
禅师回答道:不,云门禅师此话功德无量,又岂会有罪?不过,当时云门说这话时,我听见了,也会一棒子打死他喂狗。
这则看似如坠入雾中,可却都无不在传述着一个信念:莫问自己之外去寻觅什么?莫问自己是对是错?求佛,便失去了佛,求道,便失去了道,求祖,便失去了祖。
如果想要成就大道,就决不要受任何人的迷惑,向里自外,相信自己,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父杀父,自由自在,方可自证大道。
她不修佛,不修道,她只修自己,想要什么,想求什么,她只问自己。
前世今生,此心不改!
绛梅宫。
梅妃把她视线内能看到的一切都通通砸毁,大皇子元佑生和五皇子元杰生焦急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母妃……”
梅妃看见大皇子,疯了似的冲上前,死死的抓着大皇子的双臂:“佑儿,你告诉母妃,是玉妃那对母子在血口喷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失去理智似乎已然疯狂崩溃的母妃,五皇子也有些心惧的看向大皇子:“大皇兄……”
大皇子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他扶着梅妃往床榻上走去,把她安置在床上,直视着梅妃,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母妃,只然不知道玉妃娘娘和二皇子为何在拖孩儿下水,但请母妃相信孩儿,孩儿是被冤枉的,玉妃拿这样水逆不道的事来诬陷孩儿,她们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或许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吧?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在帝王之家,什么魑魅魍魉都有。
梅妃整个人都似是被人抽丝了一样虚软:“含血喷人,玉妃那个贱人,她临死都想拖个垫背的,哼,她想拖我们母子,她做梦,我一定要看着她怎么死的。”
五皇子听着两人谈话,惶恐不安的心也慢慢的松了一些,可下一刻他又能紧张的问道:“母妃,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大皇子眉头紧皱:“孩儿绝对是清白的,可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纵使玉妃母子拿不出证据证明,孩儿恐怕也难逃其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