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穿越之长嫂如母 兮知 3671 字 1个月前

大郎去接人的时候,季家那边大大小小都过来了,季父想留着看家,可外孙满周岁是大事,这个缺席不得,想让老二一家子呆家里,都不同意,无法,只得一并挤在马车里去了县城。

周岁酒办的很低调,柳氏母子俩,白家那边看的起,拎着礼品都过来了,花家虽没名份,这么多年过来,是默认的刘家长辈,再加上余家,以及在锦绣阁里做事的二朵和秀秀,人挺多,都相熟着,也没客人,就分了两桌,男一桌女一桌。

城里近来着实有些显冷清,大郎他们不想太惹眼,就意思意思的放了串鞭炮。饭菜却是费了心思做的,这里头长山也出了力,寻了两样稀罕物回来,香喷喷的饭菜摆满一桌子,宅院深深,里头的欢声笑语,外头也听不太清楚。

难得聚这么齐,一屋子人坐在花厅里,说起眼下的世道,你一言他一语,就怕亲友忘记了,都把自个记着的说了遍,提醒着要注意,屋里的气氛还算温馨,也怎么显沉重,大约是被这天气折腾得没了心思,全都在琢磨着怎么度过这个坎,也没就哀声叹气。

严格的来说,国家隔三差五的就会闹回天灾,就是地儿不同,也都不太严重,皇帝把国家治理的好,哪地收成不好就减税,军里的用粮拿收成好的地方来养着,日子过的自然也就风调雨顺。松柏县这块,大抵是福泽深,还真没闹过什么灾难,这一回,可把百姓们吓的够呛。缓过神来,日子还得继续过,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出乎意料百姓们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夜里躺在床上,大郎有些睡不着,抓着媳妇的手握在手心里。“媳妇。”

“嗯。”季歌侧了侧身,依进了丈夫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声音懒洋洋的。“安安和康康满一岁了,可真好。”古代条件不太好,小孩子一个没留神就容易夭折,尤其是前段城里大片得风寒,看着不显,可夜里却是睡不踏实,心整日都提在嗓子眼。

“是啊,慢慢的他们就会能跑能跳能上房揭瓦了。”大郎的话里透着浓浓的笑意,他把媳妇往怀里搂紧了些。有媳妇有孩子有家,再大的风雨他都有力量扛住。

季歌在丈夫的怀里抿着嘴笑,笑的眉眼弯弯,她想像着安安康康长大时的模样,他们成亲时的场景,忽然觉的,就算年华不复,垂垂老已,也是种幸福。这辈子,倘若真能依着她的心愿活到老,她什么都满足了。

“媳妇。”过了会,大郎试探着喊了句。他有事没说出来,睡不着。

“你是不是有事?”季歌这才反应过来,黑暗中,她抬头看了眼丈夫,伸手亲呢的摸了摸他的下巴。“有点儿札手,又长胡渣了。”

大郎握着媳妇的手塞进了被窝里,在她额头上亲了口。“明天你来给我刮。”每回媳妇认真专注的给他刮胡子时,他整颗心软的都能化水,别提有多欢快。

“再留一天也不迟。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季歌随口问了句。

“喔,我想着世道有点难,让季三季四回季家呆着吧,老二夫妻俩不顶事,爹毕竟年岁大了,又摔了一跤狠的,到底要不同点,这俩孩子看着懂事了点,让他们回家分担分担,有了些经历,才能迅速成长。”大郎说着自己的想法。

季歌思索了下,有些迟疑。“时日有点短,会不会一回家就现形了?那咱们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会,以前是爹娘没有管,眼下这情况,他们会管着的。”大郎倒是有些信心。爹娘真放任着季三季四,说不得,这个家就得散了,情况这么紧急,他们分的清楚。

“也好。”季歌点了点头。“那明日得租两辆马车吧?”

“没事,也费不了几个钱,我就不去送了,让他们自个回去。”

“就这么着吧。”

絮絮叨叨的说了会,夫妻俩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送走了季家众人,大郎和二郎照样去看着院子里的庄稼,连续多日下雨,就算照顾的再细致,庄稼也渐渐泛黄枯萎,再不出日头,不久就要萎死了。

季歌也曾想过种植大棚菜,一则她不懂其原理,没碰过这一块,再者什么都不懂,就鲁莽的来,这样的事她做不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朵阿桃带着孩子的功夫,季歌去了后花园,站在棚子里看了会。“都开始泛黄了。”

“上个月日头足,蔬菜长的壮实,还能坚持些日子,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放晴。”大郎细细的清扫着棚子。“再看一两日,真不成,就把一些还能食用的,摘了做腌菜,也别浪费了。”

“我看行。这个啊,我不太在行,余氏懂的多,一会跟她说说。”季歌呆了会,就被大郎催着回了屋里。

还在走廊里,就见洪婆子急急慌慌的跑过来,脸色煞白煞白,看见季歌跑的更快了,冲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夫人好多灾民,城里涌来了好多灾民,听说有村子遭了泥石流,整个村子转眼就没了,附近的村子也都遭了灾,有些离咱们县城近的,就收拾收拾都奔了过来。”

季歌没有说出口,隐隐担忧的事情,它真的发生了!她的心猛的一紧,只觉的那一瞬连呼吸都停顿了。

洪婆子的声音很大,浓浓的恐慌,透着股尖锐。大郎他们在后花园都听到了些,忙搁了手里的活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一路的泥泞脚印。

“慌什么。”见媳妇像是被吓着了,大郎说话声就有些凶。

这一嗓子,倒是把俩个慌了神的妇女给震回了神。

“老爷外面好多灾民,好多灾民。”洪婆子哆嗦着念着。

季歌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温声细语的说道。“洪大娘你先暂时回家吧。”

“嗳,好,那夫人我就先回家了。”洪婆子顾不得客套,去了厨房把自个的物件收拾收拾,匆匆的走了。

二郎绷着脸说了句。“我去外面看看情况,大哥你呆在家里。”

“行,你自个当心些,有了消息就回。”大郎这会也是不想走开,他得在家里镇着,稳住家人的心神。

“咱们先进屋。”大郎握紧媳妇的手。

他的手温暖厚实,便是那粗粗的厚茧,有些微微的刺手,此时,也觉的甚是安心踏实。季歌冲着他露出个浅笑。“好,咱们先回屋。”

“可是出甚事了?”自这天气又开始景气后,仓桥直街的铺子自然也关了。余氏时常会去天青巷走动走动,或是去跟柳氏说说话,一般都是在刘家,带着俩小干孙玩耍,给他们做小衣裳小鞋子。

大郎把洪婆子的话说了遍,余氏立即就怔住了,失神的看着手里的小衣裳,想起生死不明的儿子,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嘴里不说,其实她一直觉的儿子还活着,可外面那么乱,她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遭着罪。

“余婶别哭,没事的,没事的。”季歌听着她低低的哀泣,心里难过的不行,知道她大约是想起阿玮,不好怎么安慰,只得含含糊糊的来。“会挺过去的,余婶,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也觉的阿玮阿河阿水他们还活着,总是不愿意相信他们真的就死了,那么年轻的三条生命,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定还活在某个地方。

三朵和阿桃各抱着一个孩子,搂着他们软软香香的身子,才觉的扑嗵扑嗵乱跳的心,有了些许安抚。安安和康康见屋里气氛不太好,他们很乖巧,都没有哭闹,就让姑姑和姨姨抱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泛着天真无邪,骨碌碌的转啊转,带着好奇。

二郎很快就回来了,连同一起的还有长山。

本来是打算在五月里让花长山和余秀秀成亲,却没有想到,这天说变就说,一直不见放晴,眼下这么个光景,花长山不愿意委屈秀秀,死活想着要等这坎过去了,再风风火火的迎娶秀秀。他说的情真意切,一辈子就成一回亲,定是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来,不能委屈了秀秀。如此这般,俩家长辈也不好再说什么,随着他去了。

“情况稍在控制中,县太爷第一时间做了安排,把进城的灾民都妥当的安置,眼下街上有点乱,估摸明儿就好了。”二郎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花长山接了话。“我从一个灾民的嘴里打探到,这次的泥石流来势汹汹,甚为猛烈,只说灾情比较重的,就央及了周边共五个村子,其中有俩个是大村,投奔到县城来的,好几百人,这两天陆陆续续应该还会过来点。”

仓促间只是做了个初步打探,几句话就说没了,花长山在刘家说了会话,主要是陪着丈母娘说说话,约小半会的时辰,他就急急的走了。

没两日县城里重新恢复秩序,县太爷还是挺给力的。五月中旬雨停了,却是个阴天,虽这样,可也着实让百姓们欢喜了一通。

同时自五月中旬起,总会看见有结伴进城的百姓,他们形象都有些狼狈,上面也收到了消息,南方发大水,俞江一带灾情百年难得一遇,存活下来的百姓,拼着命的往北方逃离。

县太爷知道事情要严重性,立即发布出种种命令。自这日起,出入县城得经过严加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