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居士闻言,望着夏俊轻的脸庞仔细端详:“是啊,又白了。”
蒋素桓上手摸了摸,捏了捏:“他这张脸太不像男子汉了,您觉得呢?也不知道是像谁。”
夏俊轻不依地道:“我怎么就不像男子汉了,我当然是像我娘。”
蒋素桓笑笑不语,眼角小心观察着居士,发现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桓儿,莫非是嫌弃我?”夏俊轻还在纠结着蒋素桓那句话,说他不像男子汉,他嘟嘟囔囔地说:“那我从现在开始,每天来锻炼。”
蒋素桓戳戳他的腮帮子说:“随你,只要你不嫌辛苦的话。”
阴山居士笑了笑:“明年你就要上京了。”
夏俊轻点头说:“是啊,师傅,明年就要上京考试。”实话说,他很紧张。
“嗯,上京好,做个京官更好。”阴山居士喃喃自语道,斟茶猛饮一杯。
“师傅,就算考中了进士也做不成京官,除非是头三名。”夏俊轻压力颇大地说道,同时看了眼身边的蒋素桓,略心虚。
他考下海口说要考状元,其实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连续几场考试,他都是险过。
“嘿嘿,说不准。”阴山居士笑道。
午饭后,夏俊轻被居士赶去劈柴,说他走了又,就没人帮忙劈柴了,这回一定要夏俊轻劈个够,免得未来一年没柴烧。
“居士。”蒋素桓走出来,跟阴山居士一起坐在门槛上,一起看着那个劈柴的身影:“他进步得很快,从来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弱。”
阴山居士抽着烟斗说:“我可从来没觉得他弱,那是你。”他看了蒋素桓一眼,眼神中带着不苟同。
“呵呵,居士不必这样看我,我的最终目的也是想他好罢了,就跟您一样。”
阴山居士便不说话了。
蒋素桓就道:“如果您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那么,可否先告知我?我保证时机未成熟之前,我不会跟他说。”
等夏俊轻考中了进士,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算身边的人不肯说,他们也会查个明白。
“你小子,狡猾得紧。”阴山居士敲了敲烟斗,又是沉默,这次蒋素桓不说话,只等着他说话:“此事缘何而起,老朽其实不知,就算知道老朽也无能为力。”
蒋素桓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阴山居士叹气说:“俊轻并不是夏家亲子,他是公主之子。”
“原来如此。”蒋素桓说不上十分惊讶,这件事早有铺垫:“那么公主之子,怎么会在夏家抚养?”
阴山居士摇摇头:“老朽并不知道,当老朽知道的时候,俊轻已经长大成人。”
蒋素桓又问道:“那任兼,他就是公主的驸马对不对,如此说来,他是俊轻的父亲?”
阴山居士点点头:“没错,他是俊轻的父亲。”
“既然如此,任兼为什么不把俊轻认回去?”蒋素桓皱着眉头,虽然直到了夏俊轻是公主之子,但是仍然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开。
“不知,老朽离开京城已有数十载,对公主府的一切,无从得知。”阴山居士说道,这些年他伤心远走,从未去探知过公主的消息。
“任兼是什么时候找到您的?”蒋素桓又问道。
“五年之前。”阴山居士说道。
蒋素桓陷入了沉默,有些事依然解释不清,实在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少了,而夏俊轻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性子。
“此时,你千万莫要跟俊轻说起,否则会影响明年的会试。”阴山居士叮嘱道。
“居士放心,此事我会守口如瓶。”蒋素桓保证道。
傍晚与夏俊轻一同回城,晚上兰氏又叫他们一起用饭。
在饭桌上,蒋素桓有意无意地观察夏俊轻和兰氏的面容,初始只觉得这两人有相似点,说是母亲无人敢否认。但是仔细一看,夏俊轻很多突出的地方,却与兰氏不同。
总体来说,兰氏的面容比较平淡,而夏俊轻比较深刻。
可能因为常年生活在一起,让他们的气息越来越相近,才会营造出是亲生母子的氛围。
仔细看来,兰氏对此事是不知道的。
蒋素桓在心里默默叹气,有些怜悯兰氏这个单亲母亲。她丈夫离开得太早,只留下一个孩子令她支撑下去。可是说夏俊轻就是兰氏的精神支柱,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
如果得知夏俊轻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兰氏会如何反应?
一时间,蒋素桓怀着这个秘密,自己惆怅起来。
“素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见他有些食不知味,兰氏询问道。
“不是,可能是有些累了。”蒋素桓笑笑道。
夏俊轻关心地看着他,放下碗说:“是不是累得很,要不我跟你回去休息?”
蒋素桓说道:“说什么呢,先把晚饭好好吃了。”说着,给夏俊轻夹菜。
“好。”夏俊轻笑眯眯地应声,也给他夹菜。
兰氏又好笑又好奇,这俩孩子感情是越来越好了,不知何时会生个孙子给她抱?
夏俊轻心里也在想这件事,他想着自己都有功名了,明年在努力一年,后年站稳了脚跟,是不是就可以让蒋素桓怀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