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杨琏不由一愣。
刘彦贞呵呵一笑,道:“本将听说陛下打算将怀柔公主许配给杨节度,如今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
杨琏拱拱手,道:“刘刺史消息倒是灵通,此事倒也是真,为此,本将还与那燕王发生了一些冲突。”
刘彦贞目光一闪,杨琏居然与那燕王发生过冲突?这让刘彦贞有些迟疑,燕王的信件里,到底有几分是假?刘彦贞虽说在楚州多年,可是金陵的势力如何分布,他倒是清楚的。谁都知道燕王与孙晟、韩熙载等人结为一党。而他刘彦贞与冯延巳、冯延鲁等人关系莫逆,当初能当上海楚两州的刺史,也是靠着巴结冯延巳才得到的。
换而言之,刘彦贞是冯延巳一党,即使如今冯延巳已经倒台,不再是宰相。但冯延巳毕竟受到陛下信任,什么时候卷土重来,谁也说不准。刘彦贞隐隐觉得,这是燕王给他下的一个套。杨琏虽说与冯延巳关系一般,但杨琏既然能娶齐王之女怀柔公主,那就证明杨琏与齐王关系不错。而齐王与冯延巳、宋齐丘等人关系又很好。
拐弯抹角地,杨琏与刘彦贞算是一党,所以,听了杨琏这番话,刘彦贞突然觉得,这很有可能是燕王的一个计谋,他想要借刀杀人,借刘彦贞这把刀杀掉杨琏。
刘彦贞自然不会这么傻,所以他心中暗暗做出了决定,等等再看。
杨琏哪里知道刘彦贞究竟在想什么,见他陷入沉思,便在一旁喝着茶水,也在想着事情。当初说要擒拿刘彦贞是宰相孙晟的注意,天子也同意了,不过,给杨琏的命令是如果情况属实,海楚两州的灾情的确是刘彦贞搞出来的,那么杨琏就要将刘彦贞抓起来,送回金陵治罪。
但是,杨琏若是将刘彦贞治罪,其实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也是杨琏犹豫的原因,刘彦贞肯定犯了错,杨琏也想抓他,但抓他的目的,是要博取更大的利益。
两人各怀鬼胎的时候,刘正匆匆走了过来,禀告着:“叔父,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刘彦贞回过神来,摇摇头,心想刚才居然有几分失礼,忙道:“杨节度,请!”
杨琏不是圣人,便呵呵一笑,道:“刘刺史,请!”
酒宴就在后院,桌子摆了七八张,上面放着酒食。刘彦贞之所以选择在院子里,是因为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依旧是分宾主坐下,刘彦贞呵呵一笑,道:“杨节度,本将敬你一杯,祝杨节度加官进爵,早日抱得美娇娘。”
话很俗,但作为男人,无非就是功名利禄,此外还有女人,很现实。杨琏端起酒樽,笑了笑,道:“本将就多谢刘刺史的好意,干!”说着,一昂头,将美酒全部喝了。
“好酒量!”刘彦贞赞了一句,也一昂头,喝尽了酒。放下酒樽,刘彦贞鼓鼓掌,笑道:“本将为杨节度准备了一些节目,还望杨节度笑纳。”
说话间,几名衣着华丽、身姿绰约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手上拿着萧笛,一边吹奏着一边翩翩起舞。
刘彦贞鼓起了掌,笑道:“杨节度,这是楚州城最为出名的几名伶人,想必不会污了杨节度的耳朵。”
杨琏淡淡一笑,知道刘彦贞最是好这口,当初还强行将符金盏送给了他。想想,杨琏也不知道刘彦贞做的是不是好事。几名舞女的姿色都是中上之姿,更胜一筹的是身段,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看来刘彦贞的欣赏能力还不错。
杨琏看着,不时鼓鼓掌。林仁肇也是如此,他一向奉杨琏为主,自然会与杨琏配合,不时鼓着掌,大声叫好。
刘正坐在下首,有些不满地看着杨琏与林仁肇,在他看来,既然这两人来到楚州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叔父为何与他们周旋?直接抓起来一刀杀了了事。
一曲歌舞罢了,几名女子退了下去。刘彦贞呵呵一笑,道:“杨节度,这歌舞如何?可还入得杨节度的法眼?”
“歌舞不错,人更是万里挑一。刘刺史费心了。”杨琏说道。
“杨节度喜欢就好,本将也就放心了。”刘彦贞说道。
话音刚落,刘正站了起来,朝着刘彦贞拱拱手,道:“叔父,我等都是军中武将,依侄儿看来,这些歌舞虽然美妙,但难免胭脂气太重了一些,不如让侄儿耍一段枪法,为叔父、为杨节度助兴。”
刘彦贞皱皱眉,自家侄儿什么性子他自然是清楚的,刚想要拒绝,这边杨琏却开口了。
“早就听闻刘将军是楚州数一数二的猛将,本将也想看看,刘将军的枪法如何?”杨琏笑道。
杨琏这么一说,刘彦贞反而不好拒绝了,便道:“既然如此,正儿,你就好好表演一番,莫要丢了叔父的脸!”说着的时候,眨了眨眼,示意刘正不可生事。
刘正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既然叔父答应了,也就乐得其成,若是一个不小心杀死了杨琏,难道叔父还会怪罪他不成?刘正心中冷笑了一声,口中却道:“来人呀,取我的长枪来!”
“喏!”几名侍卫听见,齐齐喝了一声,两名士兵匆匆跑开,去取刘正的长枪。刘彦贞则让人腾出地方来,让刘正有施展的空间。
约莫等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两名士兵回来了,手中拿着刘正的长枪。这是一杆比普通长枪要长的枪,约莫长了半尺,枪是用白蜡杆做成的,枪尖闪着光芒,十分刺眼。
刘正拿着长枪在手中舞了两下,掂了掂,冲着杨琏拱拱手,笑道:“早就听闻杨节度精通十八般武器,今日刘正就献丑,还请杨节度指教。”
杨琏笑道:“不敢,说起枪法,本将是压根不懂,只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哪里敢说什么指教?”
刘正收回手臂,道了一声:“献丑了!”就在酒宴上,耍起了枪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