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老大艺高胆大,此时脸色也发白了,他是凡人,岂能不怕死?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郡主?”身后那人的声音冷冷响起,听起来颇为冷酷。
杨琏松了一口气,浑身是血是汗水的他再也支撑不住,闷头倒在了地上,怀柔郡主见状,吓了一跳,爬了过去,奋力搬起杨琏的头,道:“你怎么了?没有事吧?”小脸甚是煞白。
那一边,老大忽然冷笑一声,牙尖一磕,藏在嘴里的毒药被咬破,但他不动声色。虽说不想死,但身为刺客,必然有死的觉悟。那人见老大不回答,手中腰刀递上半寸,刺破了老大的肌肤:“你说还是不说。”
“没用了,他想必已经有了死意。”杨琏艰难地说道。
声音虽然很轻很弱,但让怀柔郡主一喜,杨琏没有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来人正在惊讶间,老大赫赫笑了两声,闷头栽在了地上,仔细看时,脸色发青,嘴角流出白色的液体,的确是活不成了。
那人叹息了一声,上前一步,道:“可是怀柔郡主?”
怀柔郡主听了,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得,道:“快送他回去,无论怎样都要救活他。他是本郡主的救命恩人。”
那人应声道:“卑职陈可言遵命。”说着,匆匆走出了密林。片刻之后,又带了几个人进来,几人做了简单的木架,将怀柔郡主和杨琏抬了上去,走了不到两里,又有马车驶来,怀柔郡主进入马车休息。
这时,危机已经解除,怀柔郡主的刁蛮又显现出来,她吩咐陈可言将杨琏送进马车。
陈可言非常为难,一方面他知道这是一个刁蛮的郡主,若是不从,他一个镇使,后面的日子可有好受的;另一方面,郡主何等身份,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使他是郡主的救命恩人,也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男人进去,岂不是坏了郡主的清白。
“陈可言,你再不听命,待本宫回去,让父王撤了你的镇使之位!”怀柔郡主生气了,喝道。
陈可言一阵头疼,思考再三,亲自送了杨琏进去,他则在门口看着,生恐出了什么大事。怕什么来什么,偏偏怀柔郡主对这个恩人格外的好,愣愣的看着杨琏,不时伸出小手,在杨琏脸上摩挲着。
陈可言看的是步步惊心,为了转移怀柔郡主注意力,只得咳嗽一声,道:“郡主,这个人是谁?”
“我只知道他叫杨琏,至于来历,并不清楚。”怀柔郡主说道,思绪万千,突然又想到一点,道:“但不管是谁,他是一个好人。”日后的杨琏若是听到怀柔郡主的这番评价,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陈可言看见怀柔郡主的模样,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也年轻过,经历过男女的爱恋,看此时怀柔郡主的表情,多半是动了情。这杨琏这般好运气,能得到齐王最宠爱的女儿,陛下最喜欢的郡主的爱恋,这应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陈可言觉得,有必要讨好杨琏,说不定,自己很快就要高升了。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了悦来客栈,此时的悦来客栈依旧被查封,陈可言带着亲兵,匆匆将杨琏送回了上房,又令人找来了整个横林镇最好的大夫。怀柔郡主依旧不离不弃的跟着,不过她被折腾了许久,早就困乏至极,傻傻地看着杨琏躺在床上,大夫忙碌着诊治,头一斜,就这样睡着了。
陈可言忙让王曲叫了客栈的女佣,连带着怀柔郡主的侍女,送郡主回去安歇。岂料郡主的瞌睡轻得很,刚一碰她,就醒了过来,问道:“杨大哥怎样了?”连称呼都变了。
大夫忙过来,道:“郡主不用担心,他只是体力消耗过大,这才昏迷了过去。”
“可是,他满身是血。”怀柔郡主说道。
“郡主,那些都是皮外伤,只要休养几日,便可无碍。”大夫解释。
怀柔郡主这才放下了心,侍女走过来,道:“郡主,杨公子既然无碍,郡主是否回去安歇?”
怀柔郡主点点头,此时她还没有换衣裳,裙摆也撕烂,露出虽然有污染但依然很吸引人的一双美腿,作为一个郡主,这非常不妙。身上也多是汗味、臭味,的确需要好好洗一洗。
怀柔郡主在侍女的扶持下,步出了上房。东家王曲忙走上来,讨好地道:“郡主,热水已经烧好。”
“哼。”怀柔郡主对这个肥胖的东家很有印象,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离开了。
杨琏依旧昏迷,在他的附近,一身甲胄的陈可言定定地看着杨琏,在努力地回忆着。这个与前朝旧太子同名同姓之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凝视了半响,陈可言认为,这只是巧合。毕竟全天下这么多人,名字一样有何稀奇?再说了,排除了那道伤疤,眼前的杨琏与旧太子相貌根本不同。
再退一步说,若他真的是旧太子,今日不可能去救郡主。因为郡主的身份特殊,作为有功之臣,杨琏十之八九会被齐王召见,如果这样,岂不是自投罗网?再有,陈可言觉得怀柔郡主对杨琏的感觉不一般,以怀柔郡主的任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已经打定了注意,作为陈姓旁支,他向上爬的捷径,便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