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骑马是爹爹教的,小傻子下棋也是爹爹教的,爹爹待小傻子很好。若是爹爹知晓小傻子日后摔成这幅模样……
阮婉心中微微一沉。
爹爹是在敬平十年里去世的,小傻子也是敬平十年意外从马上摔下后,才摔成傻子的。
阮婉眼中微滞。
都是敬平十年的事?
巧合?
思及此处,马场外却有人匆匆跑来,阮婉认出,是敬帝身边的近侍官。他不该同敬帝一道在将军府吗?匆匆来此作何?
先前的疑虑就暂时搁在心头,由得宋颐之同江离和赵荣承二人骑远,阮婉打发侍卫去寻。
近侍官饮了口水,才低眉道起,陛下和娘娘本来在将军府,西秦的使节却提早到了。陛下和娘娘起驾回宫,还吩咐他来寻睿王与昭远侯。等他到了昭远侯府,才晓睿王和昭远侯到了南郊,就一路赶来。
西秦来使,需要劳动敬帝和陈皇后亲自回宫接见?
从前长风来使时,都在在驿馆歇下,次日才入宫朝见,阮婉心下诧异,西秦来得是何人?
敬帝还让近侍官来寻小傻子?
若只是寻小傻子也就罢了,一并寻她入宫做什么?
近侍官何等眼色,当即开口道,此番前来的使节,正是西秦国中的平远侯。
平远侯?
阮婉稍稍迟疑,平远侯三字似是在何处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近侍官低头道,平远侯是西秦华帝陛下的表兄弟,在国中地位,就似西昌郡王。
西昌郡王?
阮婉唏嘘,西昌郡王手握重兵,在敬帝面前说话也有份量,宁叔叔也属意让她替少卿求亲。西秦会让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出使南顺?
西秦同南顺相聚甚远,又算不得友邦。是西秦华帝脑子秀逗了,还是有国中要事?
阮婉实在好奇得很。
易位思量,由得何种要事,敬帝会派西昌郡王出使西秦?
若真是要事,又岂会明目张胆拍这样的人来南顺?
真真是诡异。
恰逢禁军侍从寻了宋颐之回来,敬帝在宫中等,阮婉不敢多耽误,就拉着宋颐之直接上了近侍官的马车。
……
行至宫中,已临近晌午。
平远侯远道而来,宫中定是要设宴款待的。
果不其然,跟随近侍官行到殿外,阮婉就听闻敬帝在殿中开口,语气和蔼客气,“华帝过礼了,送帖一事,何须平远侯前来,遣使告知一声,我南顺国中也定会遣使前往恭贺华帝寿辰。”
卓文起身,拱手笑道,“殿上特意嘱咐不得怠慢,西秦礼数定是要周全的。”
敬帝闻言亦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
卓文却之不恭。
近侍官就领了宋颐之和阮婉入得殿中。
阮婉向来眼尖,一眼便看到席间的邵文槿,恰好他也抬眸看她。躲了月余,又在宫宴上遇到,阮婉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转眸。
待得看清贵宾席上的人是卓文,阮婉更为怔忪,是你?!
有人眉间的诧异,卓文尽收眼底,顺势笑开,“昭远侯,又见面了。”
果真是他!
阮婉没好气,难怪听到平远侯三字会觉得熟悉!从前她做送亲使出使长风,公主大婚当日,她的邻桌便是平远侯卓文。
当时就觉卓文不好相与。
他没同她招呼,阮婉也没搭理他,阮婉对他亦无好感。
等到后来,她见到宋嫣儿拜堂,心中一时感触,饮得有些急。卓文才偏头看他,好似看笑话,“长风酒烈,不必南顺,昭远侯需悠着些。”
阮婉很是不满,“本侯就喜欢饮烈酒。”
你管得着吗?
他笑得更欢,“西秦酒烈,欢迎昭远侯来西秦。”
她!才!不!去!
阮婉对卓文的印象止步于此,而见两人一来一回,似是相识,敬帝和言问起,“少卿同平远侯认识?”
阮婉心不甘情不愿应声,“公主远嫁长风,大婚当日,平远侯也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