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 / 2)

潘多拉 疯丢子 2448 字 1个月前

“我在的,一直在。”素意摸了摸她鼓鼓的肚子,“快点,可以使劲了,我知道你可以的。”

她的声音低柔,但芳芳听完后忽然露出一抹夸张的笑容,张嘴就是一声高昂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尖叫凄厉的让旁边的护士都吓了一跳,外面甚至传来撞门的声音,泽洛大吼:“怎么回事?!”

“滚!”素意代芳芳叫。

“有危险吗?!”

“滚!!!”这次是芳芳的尖叫。

泽洛滚了。

杜克很紧张的凑过来,双手戴着橡胶手套,想过来给素意搭把手,芳芳看到了,指着他,又叫:“滚!”

杜克:“……我必须在场,我不在场就是其他人了……必须有在场的。”

“那就一边站着,别说话。”素意站在芳芳腿后,伸手抓着芳芳的手,任她把自己的手扭得生疼,眼睛直视看着孩子出来的地方。

她没什么能说的,所有自然分娩需要注意的,她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全告诉了芳芳,以芳芳临阵能把自己憋难产这副狠劲,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此时以她的体质,基本不可能出现难产这种状况,要知道绝大部分顺产的孕妇可是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她还有力气叫,那只要加把劲,孩子就能出来了……还能留着力气离开。

芳芳身上搭着一串仪器,方便更直观的检测她的身体状况,但此时,看着她不停支撑起身子,带起一串串线的样子,很是碍眼。素意果断伸手,几下扯了那些贴片,又引来一阵不赞同的声音。

“女人在医生这名字没诞生时就开始生孩子,人类也没因为这个灭绝。”素意继续紧紧抓住芳芳的双手,“她可以的。”

“我们有准备手术用具,如果不行,其实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芳芳又大叫一声,随后嘶哑着声音朝杜克怒吼,“别想,在我,身上,动,刀子!”

“……你这是讳疾忌医……”杜克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有空和芳芳争辩这个,“我查过,以前你们会担心疤痕,现在不会的,我们祛疤很专业……”

“啊啊啊啊啊啊啊滚啊!”芳芳再次尖叫,这次甚至指着杜克,“我最讨厌,看到你这种,无能的男人!滚!你们都滚!啊啊啊啊啊啊!”她居然还骂素意:“你倒是着急一下啊!你,你,你在追悼吗!你,太泄气了!呃!你!呃啊!!”

素意眨眨眼,她万万没想到这锅还能甩自己身上,难道不是自己越冷静她越安心吗?明明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啊,孩子什么的全凭亲妈调遣,她该着急什么?

她彷徨了,失措了,心里明明不怎么急,怎么装出着急的样子……一旁杜克也一脸懵逼,周围护士倒是很标准的着急样,可要她临场模仿,又觉得好难。

她轻咳了一下,皱了皱眉,张嘴想说两句表示惊慌失措的话,可刚开口又有羞耻感陡然而生,怎么都说不出话,此时倒是真的泄气了,很郁闷的看着芳芳,心里甚至有点委屈。

芳芳急促的喘气,又一次借着她的劲儿弯起腰,张口就是一阵狂笑,口水喷了素意一脸:“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呃!你!呼哧呼哧!你也有,哈哈哈,今天!呃!啊啊!”

“快生!”素意出离愤怒了,抬手拍了一下芳芳的头,“别哔哔了!”

芳芳哈哈哈哈的倒了回去,再一次咬牙狂叫着使劲,在素意手已经麻木的时候,一个孩子的头终于露了出来。

血糊糊的,圆溜溜的,小小的……

纵使方才心如止水,此时素意的心跳也忍不住轰然炸响,她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又被芳芳紧紧握住,她再一次坐了起来,一边疯狂喘气,双目因为极度的痛楚而有点涣散,却还是努力盯准了她,任由汗如雨下。

她感觉到孩子的出现了。

保护他……芳芳的眼中蓄满了这种情绪。

绝对不要交给别人!

素意点点头,意识里自己似乎是捏了捏她的手,但其实已经疼得毫无知觉,芳芳却仿佛感受到了,她忽然松开手,垂落了,紧紧抓住床单。

素意空出的双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立刻去扶孩子的头。

“加油。”她的声音还是平淡的,甚至有点低沉,“快出来了。”

“加油啊!加油!加油!席琳!”旁边护士纷纷握拳大叫,紧张到变声。

“别吵!不要吵!”芳芳又一次坐起来,她已经力竭,大口喘气,汗湿重衣,这次她恶狠狠的看向那些护士,“你们太吵了,滚出去!”

护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本就不是单纯的护士,要不是议会认为以女性形象出现会让席琳在生产时心理上好受点,他们恐怕就是外围待命的,此时当然不是他们想走就走的。

素意扶着孩子慢慢往外拉,飞快的瞥了一眼杜克。

杜克双眼也紧紧盯着孩子,他当然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敢犹豫,立刻道:“出去吧,出去,有我在,啊,克里兰你留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是一直站在门边没什么动静的护士装变性人,她长相英气,红棕色大波浪高高扎起,个子很高,宽肩细腰,穿的并非护士的裙装,而是淡绿色的裤装,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

“好的。”克里兰点点头,再次把自己隐入黑暗。

素意和芳芳飞快的对了一下眼神,都没发表意见。

终于,孩子生出来了。

娇小,柔嫩,满身血色的液体,紧闭着双眼,被素意小心翼翼的捧着。

她有点无措,她所有有关生孩子的操作都只是理论上,此时虽然明知道要剪脐带清洗要轻拍脚心让婴儿呼吸,但真要她做,她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一声叹息响起,杜克朝她伸出手:“我来吧。”

他是生命研究院院长,可能他也不知道怎么接生,但没人比他更清楚“掏”出一个婴儿后,该对婴儿做什么。

芳芳正仰躺在床上喘气,她此时正在力竭后的虚弱期,能做决定的只有她樊素意。

“这可不能耽搁。”杜克道,“我不会抢的,相信我。”

素意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孩子,忽然心里一紧,猛地抱紧了孩子,她双手颤抖起来,全身冰凉。

“告诉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