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个人也躺下了,就贴在他身后。
洗完澡后,张利就只穿了条宽松的裤子,上半身是赤裸的。正因为这样,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男人光滑紧绷的皮肤和结实漂亮的胸部线条。
一只粗糙的手放在他的腰间。
思维瞬间清晰,可是他依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梦中。
男人往他那边挪了一些,鼻尖靠在他的脖颈处,鼻腔内呼出的温热气体扑打在他的脖子上,好似无声的引诱。接下来,男人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
几分钟后,张利睁开眼睛。他以为男人已经睡着了,却没想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喘息,那声音就像闷雷,毫无预兆地打在他的心坎上。
神经瞬间紧绷,张利能感受到紧贴在背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是抽搐。
如果他没有猜错,陈锲在……
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猜想:陈锲果然还是爱他的?因为舍不得吵醒他,所以宁肯自己忍着?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爽约?
放在胸前的手紧了紧,张利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男人立马就安静下来。不了大概几秒钟,男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张利”,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沙哑而又性感。
张利应声。
陈锲忽然掀开被子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捏着他的肩膀,眼睛仿佛都能迸射出火花。
张利难免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可是他心里还有些疙瘩,一定要解开才行。他尽量保持平静地问:“你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陈锲顿了一下,“那个omega?”
张利别开脸。
陈锲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板回来,简单回答:“他生病了。”
张利没来由地腾起不快,哼道:“就因为他生病了,你连个消息都不发给我?”
陈锲看着他,眼睛里居然有一丝笑意,“生气了?”
“没有。”
“吃醋了?”
“都说了没有!”张利推开他,用被子盖住脑袋,“让我静一静。”
陈锲顿了一下,侧躺着搂住被子下的人,过了好久,才轻声说:“那你静一静吧,反正……我有时间……”等你。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第二天清晨,张利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心情蓦地跌入低谷。他烦躁地揪住头发。他真是越来越不像原来那个他了,日益沉沦于莫名其妙患得患失,尤其是随着四位小王子渐渐长大,他的心态更是演化得几近病态。
张利一个翻身跳下床,因为动作幅度过大造成瞬间眩晕,他皱起眉头等待身体恢复,足足一分钟后,他才打开门走出去。
走在二楼的环形过道上,他听见楼下有人说话,是陈锲的声音。
陈锲没离开?他在跟谁说话?
张利不自觉地放轻脚步,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他来到厨房外,只听见零星的几句话:“我还没告诉他……对,他肯定会生气……”
张利直觉陈锲有事情瞒着他,一联想到那个活力四射的omega,心里就没来由地发慌。他跟那个人经,实在没有优势:年纪大、不够英俊、还不是omega,基本没有生育后代的可能……
“醒了?”陈锲回头看着他。俊朗的alpha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上半身赤裸着,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张利点点头,没敢跟陈锲对视。
陈锲熟练地将煎蛋放进瓷盘里,端起托盘走出厨房,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吃早饭。”
“喔。”张利神情恍惚地跟着他直到餐桌前,木然入座。
陈锲将早餐取出来,一份放在他面前,另一份则放在自己面前。他坐在张利正对面,一口喝下大半杯牛奶,注意到张利一直没动,于是放下杯子,问:“不喜欢?”
“不,不是。”张利赶紧埋着头,拨弄盘子里焦黄的鸡蛋。他本是个挑食的人,一个月之前,煎蛋曾经是他最常吃的早餐之一,可是今天,闻着煎蛋散发的油味儿,他竟然觉得莫名的难受。他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陈锲看着他的模样,说:“你想吃什么?我……”
“不用了。”张利打断他的话,“没胃口。”说着,他站起来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问:“今天你要去武斗场吗?”
“……是。”陈锲站起来。
“星期天不是应该休假吗?”
“……”
“跟谁对练?”
“……”
陈锲依旧没说话,张利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他闭了下眼睛,语气平静,“那个omega?”
“你别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张利扬起嘴角,心里却刀割似的疼得要命,“长官和下属不是很正常的关系吗?”
没有得到陈锲的解释,张利咧咧嘴角,脸色惨白地走进房间。
他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闭着眼睛,放空思绪。他想把陈锲走出思绪,想把那个omega走出思绪,想把那些有些欢快笑声却五官模糊的幼儿赶出思绪。可他越是这么想,越是无法得到解脱。头脑中仿佛有根弦在震动,时刻提醒他陈锲有存在,提醒他omega的存在,提醒他孩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