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眼神锐利的看着下头的深渊,墨色的长袍被山涧里的风吹起衣袂翻飞,眉宇间是冷戾的杀气,握着长剑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但是偏偏的。
魏珩那张漂亮得如妖孽一般的薄唇却微微向上挑起,心里头也不知道打着怎般的坏心思,他对着深渊下头邪气一笑,似乎是在和前世的自己告别,又像终于确定了什么事情一般。
站了半晌。
魏珩转过身来,他根本来不及处理外头已经伏诛的刺客和死伤的侍卫,而是第一时间往马车里头冲去。
马车里。
林娇婉被林贵妃和四皇子死死的护着。
除了之前猝不及防的撞在黄花梨木小几子脑门上的伤外,倒是没有再伤到了其他地方了。
但是掀了车帘子进来的魏珩,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林娇婉额头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当场他眸色就沉了下来,眼中尽是的疯狂的戾气。
林娇婉一看魏珩那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她的心肝颤了颤,赶紧开口道:“魏表哥,不碍事的,不过是之前马车太快了我不小心撞了,姑母和四皇子都把我好好的护着呢。”
然而魏珩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不由分的接过贵妃怀中的林娇婉把她死死的搂进怀中,眼中是深深的自责和狂风暴雨般的肃杀之色。
天灾人祸,何况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人祸。
刺客、惊马、深渊。
一波接着一波的圈套,就恨不得她们一行人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要不是魏珩早有准备。
恐怕在刺客的阻杀下,马车早已坠入深渊。
那头的人打的正是先把他们主力的护卫先拖着,再以是惊马,惊马之后更是万丈的深渊的好算计。
要是魏珩没有算计到这一出接着一出的谋划。
恐怕一般的护卫早就自乱了阵脚,哪里还能这本有序的应对。
魏珩冷着眉眼,直接拿了猩红的貂皮披风把林娇婉给裹了起来,抱着人就往外头走去,对外头吩咐道:“去吧廖嬷嬷请过来!”
不一会儿。
一个宫里的老嬷嬷从另外一辆马车里走了出来。
她先给魏珩恭恭敬敬的行礼,才轻轻揭开披风,细细的观察着林娇婉额头上的伤口。
半晌,老嬷嬷才开口道:“主子,姑娘这伤看着虽恐怖,但是没有伤到骨子里头,接下来细细的养着不出半个月便好了,但是……”
老嬷嬷的声音一顿,就不敢再往下说去了。
魏珩眉头一拧,看了眼老嬷嬷道:“廖嬷嬷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难不成还有更严重的地方?”
廖嬷嬷的态度愈发的恭敬了,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被魏珩当成眼珠子护在怀中的姑娘,声音恭敬道:“只是姑娘这额头上的伤口虽然未曾伤到骨子里去,但还是有点深,恐怕日后结痂了,会留疤。”
留疤!
魏珩的脸愈发冷得厉害了。
在他看来,整个京城的贵女,哪个不是把自己的脸皮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脸上头只要留了疤痕的日后都是不好相看的,要是严重的更是嫁不出去的。
何况是他家小娇贵这样他恨不得当成眼珠子疼的姑娘!
廖嬷嬷看着魏珩的面色,她赶紧道:“世子爷,老奴手中有一味方子,虽然不能药到病除,但是只要姑娘日日坚持,不出两年那上头的疤痕自然是可以淡去八成!”
魏珩点头:“那就麻烦廖嬷嬷赶紧写了方子,我让下头的人赶紧把东西给配出来。”
“是!”廖嬷嬷赶紧应了下来。
只是廖嬷嬷还没走出几步呢,又被魏珩给叫住了。
廖嬷嬷一愣赶紧恭敬回身道:“不知世子爷还有什么吩咐老奴做的。”
魏珩他指了指怀中的林娇婉:“确有一事要劳烦嬷嬷。”
“劳烦廖嬷嬷日后便专心伺候林三姑娘,其他的事就由其他人去做吧,我母亲那我自会说去的,只不过林三姑娘身子娇弱了些,就劳烦嬷嬷费心些。”
这廖嬷嬷本是宫中一不得宠的老嬷嬷。
本就过了放出宫的年纪,本打算在宫中终老一生的。
只是她曾今受过贵妃娘娘的恩惠,之后便一直都记在心里头,本想着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机会报答贵妃娘娘了。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她竟然能被贵妃娘娘亲自开口给要到了华清宫去近身伺候了。
后来她听说自己能有这般的好福分,那是因为贵妃娘娘前头那孩子魏珩,不知怎么的就瞧中了她,特意要了过去的。
所以这华清宫上下,廖嬷嬷对于魏珩的尊敬,那可是跟对四皇子是一模一样的。
如今魏珩竟然亲自开口了,廖嬷嬷自然也不会推脱。
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眼整个人都缩在披风里头的林三姑娘,立马恭恭敬敬应下:“老奴不敢当,能伺候三姑娘,那也是老奴的福分。”
披风里头。
林娇婉偷偷看着廖嬷嬷那慈爱又尊敬的眼神,她偷偷的把自己的脑袋再往披风里头缩了缩,等廖嬷嬷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