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帮顾攸宁解开外衫的飘带的,拿寝衣给他换上。
顾攸宁没有说话,只是闷闷不乐的坐在榻上。
楚豫垂首看他:“怎么了?大过年的别不高兴啊。”
“高兴不起来。”顾攸宁抬眼看他,一双明眸映着碧水居荧光灿灿的夜明珠一场的璀璨:“我刚才去找了穆云汉和唐斯远,这次洛阳,他们两个会跟你一起去的。”
“要他们去干什么?还是让穆云汉留下把,那人本事大,跟你一起在长安我也放心些,至于唐斯远,咱们跟他本没什么交情,也不必如此,倒是欠他个人人情。”
“你不用担心我,你去了洛阳以后,我在长安自然足不出户,别人想我麻烦,也找不到,就是你,洛匪的事情,我怎么也不放心,你虽然善于兵法打仗,但是剿匪却却跟沙场不一样。”
楚豫望着顾攸宁,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眼中透露的不安和担心,半响失笑,伸手抱住他,安慰道:“好,我带着他们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也跟他们商量,一切都会小心的,保证好模好样的回来,这下可放心了?”
顾攸宁点点头,问道:“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
“按照父皇的意思,必定是越早去越好,只是现在大过年的,他害怕太早将我派出去,外头议论起来不好听,会说他没有慈父心怀,所以必定得等年过去的。”楚豫解释道。
顾攸宁叹气,不再说话,只是伸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从前不觉着怎么样,可是一到这种时候,却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除夕之夜,宫中彻夜灯火不灭,一些前来赴宫宴的宗亲有些直至后半夜才散,德盛帝早早的回了寝宫,今夜除夕,本该去皇后宫里,只是近日来,皇后屡次不知忌讳,总是在德盛帝面前谈论皇子,惹得德盛帝心烦,也不愿意见她。
明王因为楚豫的事情,筵席一散便来广贤宫回话。
“你都跟楚豫说了?”德盛帝已经换下明黄色的龙袍,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常服,斜倚在软榻上,地上点着暖炉,香炉里焚着令人心神宁静的龙涎香。
“回皇兄的话,臣弟都与他说了,玟王语气恭敬惶恐,并称很愿意去洛阳剿匪。”明王躬了躬身,说道:“这下皇兄可以放心了。”
“他真的说愿意去洛阳剿匪?”
“愿意去,只是放心不下家中的王妃。”明王笑了笑:“也是人之常情,前翻种种应是皇兄多虑了,有玟王妃在长安,玟王也不会出什么差错,而且臣弟冷眼看着,玟王只想求一份平安,并没有任何大不敬的心思。”
“有你这话,朕也放心不少……”德盛帝面色缓和,半响说道:“洛阳离长安太近了,洛匪如此猖獗,朕这心里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想着早些把楚豫派出去,只是如今这大年下的,恐怕也有些不好。”
“臣弟既然已经跟玟王说了那些话,他心里必定已经有了准备,这种事情,还是早去早还的好。”明王说道。
“虽如此说,去年除夕楚豫一家西下寻药,就没有在长安过,今年好歹先好好过个年把。”德盛帝神情有些疲惫:“再缓几日,初十之后再起兵出发也不迟。”
“是,皇兄思虑周全。”
“嗯,那就这么定了。”德盛帝点点头,摆手让他退下:“你也先回去吧,朕倦了。”
“是,那臣弟告退。”
明王躬身行礼,然后静静的退出去,临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发现德盛帝已经歪在榻上,眼睛紧闭着模样像是睡着了似得。
除夕就这样过去了……
大年初一,青枫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头顶一片阴影,使劲的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唐斯远正躺在他身边半支着身体细细的瞧他。
青枫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腾的一下起身躲进床角,犹如躲着要人命的瘟疫似得。
并且心里暗骂喝酒误事,昨天除夕他喝多了,不省人事,才会放了唐斯远进屋,如今人不仅都进屋了,都上了他的床了。
唐斯远觉着好笑,也慢悠悠的起身,露出身上穿着的深紫色的寝衣,伸手拽住他说道:“过来,再睡一会儿。”
“啊!”
青枫望着冲自己伸过来的手,瞬间惊惧的尖叫,并且用枕头死命的砸唐斯远。
唐斯远没想到会被砸,顿时也火了一把夺过青枫手中的凶器,怒道:“你敢打我!”
“……”青枫愣了,见唐斯远脸色不好,也心虚起来,一把抓着被子躺在胸前,就如同被糟蹋了的大姑娘一样,委委屈屈的控诉道:“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因为你昨天喝多了,我送你回来,你非不让我走。”唐教主脸不红不白的开始扯谎,特别的信手拈来。
“不可能!”青枫一听,瞬间毛都炸了,坚决的说道:“我就是喝死,你绝不对抓着你的!”
“嗯?你说什么?”唐斯远沉下脸,眼睛也凶狠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我说……”
青枫语塞,咽了咽吐沫,发现自己还是怕他,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
“哼!”唐斯远轻哼,盘腿坐在床榻上,将青枫严严实实的堵在墙角处,说道:“我真是小看你,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昨天你非抓着我让我陪你睡,本座的衣服都是你脱的,还在本座身上摸来摸去的,唐家教和玟王府众人皆可证实,本座的清誉都让你给败坏了!”
“不可能……”青枫慌了,挺着小胸脯说道:“这绝对不可能!”
乳白说的寝衣上绣着曲水文的图案,青枫睡的鬓发纷乱,细软的长发凌散的落在寝衣上,再加上晨起的清辉透着窗格的轻纱招进来,趁着青枫浑然天成的媚气更加耀眼,看的唐斯远喉咙动了一下,眸色越发暗沉。
青枫生性警惕,顿时捂住胸口:“你要干什么!”
“……”唐斯远看着他,半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现在倒是你说吧,怎么办,你昨日那样轻薄本座,是不是应该要对本座负责?”
“什么!”
青枫惊恐的瞪圆眼睛,张嘴刚要尖叫,就被唐斯远堵了回去,毫不要脸的说道:“你要是敢不对我负责,我就去报官!”
青枫张大嘴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死过去。
唐斯远见他无言以对,只想仰天长笑,末了说道:“你知道非礼良家男子是什么样的责罚吗?那是到衙门里要挨板子的。”
“你不要脸!”青枫颤抖的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骂谁呢?”唐斯远随意的挑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