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修真之一日为师 君不弃 2553 字 16小时前

陆锦绣却没料到,不过半月之后,她便与陆修重聚。当时师父唤她去见客,她就在石亭中,望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陆锦绣虽性子沉稳,到底还是小孩。一见到陆修,尚来不及细思,就兴高采烈地扑了过去:“大哥!”

陆修面上的神情似哭似笑:“阿绣……”

容兴坐在一旁,微笑道:“锦绣,今日见到你兄长了,开不开心?”

“开心!”陆锦绣大力点头,“谢谢师父!”

“师徒之间,何来言谢。”容兴是个面如冠玉的道人,“为师知道你思念亲人,你这大哥对你来说,想必是最亲近的。”他不知为何,似笑非笑地看了陆修一眼,“虽为表兄,但胜似亲生兄长。”

“师父,你怎么知道大哥是我表兄?”陆锦绣疑惑地瞪大眼睛。

容兴笑道:“这自然是你大哥告诉为师的,陆道友……是也不是?”

陆修偏过头,只低低答了一声:“是。”

容兴又寒暄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陆锦绣抓着陆修的袖子,兴冲冲地和陆修说了好些话。她那时太过高兴,并未察觉陆修的情绪有些不对。待到送走陆修后,陆锦绣的兴奋劲褪去,方才想起一事。

师父管大哥叫“陆道友”,她入门已有些时日,自然知道,只有同道之间,才会互称道友。难道……大哥也是修士?

陆锦绣将这疑虑压在心底,想等到陆修再来时细细询问。只是这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中,她惊闻家中遭劫,陆父身亡。陆锦绣匆匆回去替父亲收拾后事,本以为能见到陆修,大哥却突然音讯全无了。

她也曾问过容兴,容兴却道:“你大哥行踪不定,上次是他主动来拜会,就是为师,也不知目下该去哪里寻他。”

这是正理,况且陆锦绣虽然素得容兴看重,但她毕竟年幼,在门中根基尚浅,也未经营下些许势力。既不能自己去找陆修,也无法托人去寻。

陆锦绣生怕大哥是出了事,就这么担忧了两年,终于等到了她可以下山游历的时候。虽说与陆锦绣一起下山的有好几个弟子,门中也有师长相随,但陆锦绣打定主意,必要回一趟旧宅,试试能不能寻到陆修的踪迹。

“结果呢?”叶舒挑一挑眉,“你找到他了。”

“不是我找到了大哥,是他主动来找的我。”

陆锦绣还记得那一晚的月色,冷冷的,洒在地上,像是惨白的碎瓷片。她正在房中打坐,陆修就这么突然地潜了进来。

陆锦绣先是一惊,继而便难以抑制地喜悦起来:“大哥……”

陆修却神色凝重:“噤声。”他见陆锦绣乖巧地点了点头,也露出一个笑容,“阿绣,你长高了。”

正在长个子的小女孩,自然是一天一个样。兄妹俩先是诉了一番别情,陆修才道:“阿绣,我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告诉你。你答应我,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便是那一天,陆锦绣才知道,原来她口中日日唤着的大哥,是自己的亲生兄长。

房中只有叶舒和陆锦绣两人,少女将过去之事娓娓道来,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四壁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静。

叶舒见她忽然住口不说了,不由双眉一轩:“陆小友?”

陆锦绣叹了口气:“叶掌门,我与大哥同母异父。我父乃一介凡人,那你可猜的到,大哥的父亲是谁?”

☆、136|5.1|城

黑夜悄然来临,幽深的山林中,只闻几声啾惆的鸟鸣。有什么东西在石地上碾磨而过,沙沙,沙沙……刺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显得尤为古怪。

黑衣人站在原地不动,只看着地上那人一点一点爬到自己脚下,吃力地伸出手,扯住了他衣袍的下摆。

那已经不能被称作一个人了,黑暗之中,只看的到一团血色,有斑驳的灰迹间杂其中,才能勉强辨认出那人穿着一身灰衣。

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尸体,每个人的衣着打扮都与黑衣人一模一样。

“到底是霍家人,骨头够硬。”黑衣人嘴上如此说着,依旧毫不犹豫地将霍经纬一脚踢了开去。

来的时候,他们一共有十个人,如今已经死的只剩他自己一个了。

但霍经纬那边也没讨到好,眼看这夏安霍氏留下的唯一血脉,已是活不成了。黑衣人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快意来,发现霍经纬挣扎着又要来抓他,他嗤笑一声,一脚便踩在了霍经纬背上。

喀拉喀拉的骨头断裂声随之响起,黑衣人冷然地注视着脚下扭动的身躯。霍经纬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终于慢慢消失。

他将脚拿开,依旧谨慎地探查了一遍,确认霍经纬确实已经死了,方才移开了视线。

到了要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黑衣人心想,若不是霍经纬偶遇顾浚,他恐怕还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完成主人的命令。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躺在地上的青年,知道这小子有个难缠的师父,他早已在这周围布下了禁制,让顾浚没办法给同门传讯。两个对上十个,纵使霍经纬和顾浚都是一时俊杰,也只能落的眼下这般下场。

他们并未对顾浚下死手,因而顾浚只是昏过去了。黑衣人伸出手,在顾浚身上摸索了一番,果然摸到了一只青铜色的小圆盘。

“这就是……天柱的钥匙。”

他心中难以抑制地升起一股狂热的贪婪,双眼赤红地盯着手中那只不起眼的圆盘。若是将这东西私吞……他猛地想起那些叛徒的惨状,还有主人无所不能的手段。

黑衣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立刻将贪欲压了下去。他轻轻摩挲着那只小圆盘,忽然发现上面沾染着不少血痕,想必是从顾浚身上流下来的。

“真是晦气。”

主人素来爱洁,就这么把东西脏兮兮的拿回去,他必然会发怒。黑衣人把袖一拂,掌中一团水光盈盈,正打算将圆盘上的血痕清洗干净。那圆盘上忽然放出一道光华,他尚来不及有所反应,元神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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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远来是客,请恕老朽不能挪动,失礼了。”

顾浚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面前的石台上坐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他身上的衣衫已然朽坏,面容似乎蒙上了积累千万年的尘埃,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