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并没有跟着一起来,人老了,就经不起折腾了,不想离开儋州,来到上京适应新的环境,傅春江已经将王婆子给安顿好了,也没有强求她来。
因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平日里总是和王婆子在一起,王婆子对待他们也很好,这样突然就离开了,璇姐儿还怪想王婆子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带谁亲。
“以后能见的,等着璇姐儿长大了,就去见王奶奶好不好?我们现在要去上京。”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要习惯分别。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还在艰辛的赶路之中,好在一路上还算是顺利,傅春江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家里自然要好生清扫一番了。
傅春江回来没有多久,就遇到从老家绩溪的人来。
“什么,胡大叔犯上了人命官司了,怎么可能?”
当时傅春江不在家里,就剩下月牙一个人在家里收拾,傅春江去处理政务去了,就有一个人,衣衫褴褛的老是在月牙家门口转悠。月牙瞧着他可怜,就准备去拿些吃的给他。
“月牙姐,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栓子,我爹出事情了,我们求助无门,只能入京寻你和二爷,月牙姐,我已经等你们好些天了,他们说二爷被贬了,不在上京,我不信就一直在这里等。月牙姐……”
“小栓子?你咋变成这样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栓子是胡大叔最小的儿子,今年方才十四岁了,月牙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以前农忙的时候,小栓子甚至还帮过月牙,给她打过猪草呢,这些事情月牙都记在心上。
而且胡大叔一下就忠厚老实,怎么会犯上人命官司呢。
小栓子就将胡大叔的遭遇和月牙说了一下,说是胡大叔当时出去卖瓜,胡大叔家里种了西瓜,这夏日卖瓜本就是普通的事情,去了县城去买了,生意还不错,瓜买的也很快。
就这样胡大叔就看到了商机,就开始贩瓜去买了,得了一些银子,可是他去买呢,自然是抢了别人的生意,就与一些瓜农有了争执,这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了。
而绩溪县城有个恶霸就向胡大叔他们收保护费,胡大叔因自己的瓜都快要买完了,以后准备换一个地方去卖,也就没有给,后来与这个恶霸产生了一些口角。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反正已经不准备买了,没曾想到没有过多久,当初与胡大叔有过争执的瓜农竟然死了,被人捅了一刀失血过多死了,发现的人,在附近发现了胡大叔的切西瓜的刀,那刀上带血,于是胡大叔就这样被抓起来了。然后证据确凿,杀人偿命,胡大叔就这样被判定了秋后问斩。
“月牙姐,你知道的,我爹是老实本分的人,他怎么会杀人,他那把刀当时卖完西瓜就不见了,回来还跟我们嘀咕了一番,结果呢?第二日就被抓去了。
“小栓子,你先进来,别哭了,你进来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还没有吃吧。”
月牙瞧着小栓子穿的衣裳,以及他都瘦成这样了,还有从绩溪到上京,这一路上可不容易了,而且他这么小就来了,想来家里的大人们怕都出事情了。
月牙没有去细问,想着胡大叔让他来找傅春江,那真的是穷途末路,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毕竟傅春江和胡大叔并不沾亲带故,只是普通的邻居而已,关系稍好了一点。
如今都找到了傅春江了,这个事情月牙也是记在心上,想当初他们最困难的时候,胡大叔一家对他们帮助很大,做人要有点良心的了,月牙将小栓子领回了家里。
明哥儿和璇姐儿正在那里玩耍了,看到家里来了一个脏兮兮的人,倒是也没有怕。月牙就吩咐家里徐婆子将两个孩子一旁去玩,她给小栓子先下了一碗面条给他先吃。
小栓子一看就是饿的厉害了,那面条还挺热的,小栓子丝毫没有顾忌,也没有注意形象,一下子全部都吃完了。
“吃饱了没有?没有饱的话,还有呢?”
“不用了,月牙姐好了,我饱了,你做的还和以前一样好吃。”小栓子擦了擦嘴了,可是脸上还是一副愁容。
“走,我给你找身衣裳,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二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等着他回来,到时候好生跟他说说。”得了月牙这个准信,小栓子脸上的表情还缓和了一些。
“那就太好了,月牙姐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娘一病不起,大哥也因为到处伸冤,而被人个打的起不来了,姐姐的婚事也吹了。没有办法,我娘才让我来上京找你们,娘说二爷办法多。我爹真的没有杀人,真的。”
小栓子怕月牙不信,又强调了一下。
“嗯,小栓子你不要哭了,先洗澡,换身衣裳,二爷回来,在好好说。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个我也不懂。你与二爷说清楚了,二爷肯定能帮忙。”
“好好好。”
月牙就去给小栓子准备洗澡水,还给他找来了换洗的衣裳,都是傅春江的,如今也找不到合身的,就先让小栓子将就着穿着,等着明日得空了,才给他上街买几身去。
傍晚时分,傅春江回来了。
月牙就将小栓子的事情与傅春江说了一下,让他心里有个底。
“胡大叔杀人?这怎么可能?”
傅春江也是不信,毕竟他和胡大叔也在一起共事过,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印象,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看看卷宗,了解一下案情。
“二爷,你回来了,我爹的事情……”
小栓子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傅春江回来,他实在是太担心了,他已经在上京待太长的时间了,眼瞅着马上就到入秋了,秋后就要问斩,他害怕他爹会死。
“我方才已经听你嫂子说了,这事情我要去问问,看看卷宗,你还与我详细说一下。”
虽说有了先前的印象,让傅春江知晓胡大叔应该不会随意杀人,可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凡是也有个特殊,不能因为先前的印象就去判断。
查案办案翻案都是讲究证据,若是秋后问斩的话,那已经核准大理寺了,这个案子牵扯的还有点多,这若是推翻一个命案,牵扯的官员肯定不少。而且其中办这个案子的荧光棒还是绩溪县令,此人傅春江也见过几面,有所耳闻,政绩还算是可以,也不像会做出武断判案的人。而且绩溪县令今年怕是要升迁了,若是此案断错了,升迁肯定无望,那岂不是可惜。
小栓子就将此案事无巨细都和傅春江说了一通,傅春江听了很是仔细,小栓子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是胡大叔写的,说是血书,其实也没有几个字,上面就写了也就我没杀人几个字。
胡大叔至今都没有认罪,傅春江看了之后,将血书收了起来。
“小栓子,你如今就住在这里吧,等着我明日去大理寺去问问,如今还有时间,你也莫要惊慌,陪你月牙嫂子在家里。”
小栓子点了点头:“二爷,我娘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果然会帮我们,我谢谢你,我给你磕头了,谢谢你。”小栓子当即就双膝跪地,给傅春江磕头。
“小栓子这如何使得,你起来,快点起来便是。”傅春江说着就扶着小栓子起身了,随后安顿小栓子歇息。
入夜。
就剩下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在卧房之中,月牙看了傅春江愁眉紧锁的样子。
“二爷,此案很难吗?”
月牙走了上去,一入夜,她的眼睛就不怎么好使,今日还算是好的,她走了过去,给傅春江捏肩膀,处理了一天公务,也是极为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