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2 / 2)

逢春[综] 养心殿 3864 字 12天前

谁知道建宁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康熙仿佛抓住了把柄,道:“还说你们没有编排朕,不然你笑什么呢?”

建宁说道:“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有句话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以证明曹孟德是天下间跑得最快的人,今天说到皇帝哥哥,你也立时就到了,可见速度与曹孟德不遑多让。”

康熙气笑道:“好啊,你是个小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敢笑话朕,我刚刚果然是误会了苏麻拉姑,罪魁祸首是你才对!”

苏麻拉姑含笑在一旁看他们说笑打闹,皇上只有在三格格面前才会露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生动表情,而不是每日都被国家大事所牵动。

可是过不了一会儿,康熙轻松的表情又缓缓变得凝重。

建宁问道:“你又怎么了?”

康熙冷哼一声:“朝中确实有个曹孟德,朕也快成了汉献帝了!”

建宁心道:如此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康熙是真的忍不了鳌拜了。

康熙说道:“别的也就罢了,朕登基之后几次三番下旨不准圈地,但是有人阳奉阴违,公然把事情捅到户部,让户部议圈地之事,不仅闹得镶黄旗与正白旗水火不容,还弄得民不聊生,这些天就有很多有关参揍鳌拜圈地的折子,更可气的是,有一片皇庄都被他圈了!”

皇庄是属于皇家的土地,是属于皇上的,这他都敢下手。在康熙看来,鳌拜并不是差那一点地,而是他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这也是最近康熙在烦恼的事,虽然他仍就羽翼未丰,但也渐渐长大,知道自己如果在政事之上,处处受制于鳌拜,日后也只不过同汉献帝一样是个傀儡君主。

但是康熙胸中自有丘壑,又是一个心高气傲,他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要想着怎么主动出击,以除掉朝廷的毒瘤,他才能够顺利亲政。

苏麻拉姑见到建宁一头雾水,应该是对圈地一说不是很懂,于是解释道:“太宗皇帝整编了八旗,八旗劲旅为大清国的创建,立下了赫赫战功。入关之后,为了安抚旗人,圈地之风甚盛。也正如皇上所说,朝廷早就意识到了圈地的弊端,所以下令禁止了。”

康熙说道:“现在的镶黄旗的旗主是鳌拜,认为当初圈地的时候,自个儿这一旗吃了亏,便仗着自己的官势和权力,又要扩大圈地,又要把原来已经圈了的地换回来改圈”。

鳌拜遂移文户部,户部尚书、隶正白旗的苏纳海认为土地分配已久,且康熙三年有民间土地不许再圈圣旨,反对更换。鳌拜对苏纳海怀恨在心之后,又想办法让户部议复此事。鳌拜等人将两议中于己有利的内容全部纳入,成功的改圈了。

现在,直隶山东河南总督、隶汉军正白旗的朱昌祚和直隶巡抚、隶汉军镶红旗的王登联均据实据理,抗言直谏,这下就犹如捅了马蜂窝,所以朝中才又闹翻了!

康熙揉了揉生疼的额角说道:“今天的朝议还没完呢,不议出个所以然来不能停,下午还要继续。”

建宁心中已经知道,所谓的改圈在民间不知闹起多少风波,如果八旗闹了起来,老百姓更不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有多少人要失去土地,流离失所,如此下来解决不好,甚至容易引起民变。

她说道:“那皇帝哥哥就在这儿用午膳吧,多歇息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去见大臣们了。”

康熙说道:“也好,下午见大臣时,建宁就跟在朕身边吧。”他们每月一换的日子又要到了,他想把建宁带在身边让他先熟悉一下那种紧张的环境,以免他亲身上阵的那天再出状况。

建宁说道:“是。”

第160章 刁蛮公主10

自从康熙六年的新年一过,还是数九寒天的大冬天时候, 京城内就涌进来一波波的叫花子。他们操着外地的口音, 多数是关东人, 有直隶,山东, 河南的,衣衫褴褛向人们讨饭,在破庙破草棚子墙根底下一群群的住了下来。

北京城自闯王李自成兵败以来屡遭兵祸人口减少了一半, 有很多空闲废弃的屋舍, 要不然忽然涌来这么多人, 就要人满为患了。但是破屋旧舍救不了所有人,从严冬到这个夏天, 仍然饿死冻死了大多数乞丐难民, 五城兵马司的人每天推着运尸车沿街巡视, 都能拉好几车, 来回需要跑五六趟。

康熙小皇帝生来就在宫廷之中,几乎没有踏出过紫禁城, 他当然不知道紫禁城外的景象。

但是官员们都知道, 却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人敢言声。因为他们明知道这些叫花子就是受圈地所害的百姓。

圈地之时搞了很多旗人无家可归,沦为乞丐,普通百姓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地不能种,家不能呆, 只好携儿带女逃出家门,在京城附近乞讨度日,可是京城也不是无忧的净土,京城全城成群结队的难民,都是由于"改圈"地造成的。

下午议政的时候,康熙身后带着建宁大步而来,他一过来就敏感的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康亲王杰书,遏必隆,苏克沙哈三人战战兢兢的等在那,其他臣子竟然一个都没来,康熙诧异道:“是朕来的太早了吗,人怎么都还没来呢?”

苏克萨哈冷飕飕地说道:“回皇上,他们还在班房没过来,鳌中堂可能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鳌中堂的这一番作为极为不妥,在臣看来,结党营私并非国之吉兆。”不论鳌拜留下他们说什么,在皇上之前私底下先训话,在苏克沙哈看来,就是居心叵测,所以他必然得先告鳌拜一狀。

康熙抬手打断他,他能不知道鳌拜结党营私居心叵测吗?他要的是解决办法!问道:“索额图呢?鳌中堂也一起给他训话?”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康亲王杰书小声道:“回皇上,听说……听说索尼病重,已到了弥留之际,所以索额图告了假在床前伺候。”看来索尼去世也就是在这一时半刻了,这老臣是三朝元老深受皇恩,死不足惜,但是他一死,鳌拜没有了牵制,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厉,将是朝廷的一场浩劫呀!

康熙十分诧异道:“什么!索尼病重了?太医不是说好好调养还有痊愈的可能吗!”他情急之下,险些打翻了御案上的砚台,还是建宁出手稳住那砚台又扶了康熙一下,让他稳定心神,虽然康熙很快镇定下来。

但是几位臣子由此也看得出康熙的失态,而且不仅是皇上,他们几个现在也是人心慌慌,处在不安之中呢。朝中的大臣只有索尼镇得住鳌拜,要是他死了,鳌拜就成了脱缰的野马,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几位大臣也都知道皇上对索尼的倚重,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只得道:“希望索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若是索大人不幸有个三长两短,也请皇上节哀。”

康熙敛眉沉思,他本来自有计划,怕打草惊蛇,打算徐徐图之,但是并没料到索尼会这么快要病逝,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他的计划就要提前,而且不得不铤而走险一番了。

不一会儿,鳌拜率领其他大臣到了,众人给皇上请安之后,鳌拜开门见山的说:“皇上,苏纳海,王登连,朱昌祚三人的折子不知道皇上可看过了,不知为何还没有朱批发下来?”

康熙镇定了心神说道:“朕昨天晚上已经看到了,他们所揍之事,有待详查虚实,所以被朕留中了。”

鳌拜道:“臣却已经读过这三人的折子了,他们都是封疆大吏,却居心叵测,阻挠国事,按律当斩!不知道皇上留下这几个大逆不道的折子到底是何用意?”

他这几句话说得又响亮又利落,中气十足,满殿的人无不面面相觑。

康熙也不禁变了脸色,心中惊疑不定,心想鳌拜虽然平日也无礼,却不敢这样质问于他,何以今日就敢大呈威风了呢?是了,一定是他知道索尼都快要不行了,再没有和他功高差不多的人能出来阻碍于他,才敢这么大胆!越发有恃无恐。康熙倒吸了口冷气看看四周的侍卫,魏东亭今日不当值没有在,只有纳莫和穆里玛有点面熟,剩下的全都是生面孔,一个个满脸的萧杀之气,而认识的这两人一个是鳌拜的亲兄弟,一个是他的亲侄子。

康熙想到如今的处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知道建宁所站的位置,是完全可以将他护住的,若是真有意外随时可以动手,但是建宁觉得鳌拜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动手,就像是康熙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充分一样,鳌拜嚣张归嚣张,但是他还没做好夺位篡政的准备,不然今日就不会执着于置那三个参奏于他的大臣于死地这样的‘小事’上面了。

苏克沙哈这时说道:“启禀皇上,关于鳌中堂要求与正白旗换回圈地一事,直隶总督巡抚朱昌祚,王登连,还有户部尚书苏纳海,他们三人曾经实地调查,可以证实此事扰民太甚,因而联名上奏,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鳌拜强硬地说道:“皇上,他们三人明明是不遵圣训,欺君罔上,断然留他们不得,依律当斩!”

苏克沙哈见鳌拜今日如此强硬,定然是要置他们三人于死地,跪在玉阶之下泣血陈述说道:“三位大臣只不过是顺应民意,联名上奏而已,而且事实确实如此,又何罪之有啊!请皇上圣明独断!”

本来议是该不该改圈,现在却变成了处置那三个上折子说实话,为民请命的人。

康熙强按捺一下心头的惊慌,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说道:“朕登基以来,已经屡次下旨禁止圈地,情况应该不至于像三位大臣说的那么严重吧?再说满汉各旗人已经和睦相处了二十余年,无端的让他们离乡,恐怕不是什么善政,三人所揍虽有不实,但是朕观之,他们也是出于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