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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夏风铃 又一 2541 字 9天前

卧室里点着一盏落地灯,光色温弱,和投落到窗台边的月光一样多情。

初语洗完澡,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他睡了,放在一旁的手机仍亮着屏,通话页面显示着他半小时前给导师打过一个电话。

初语帮顾千禾拿开手机,无意退到主页面,看见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她一时愣在原地,有些恍惚。

照片中的她,大约只有十五岁的模样。穿夏日的校服,坐在庭前的藤椅上发呆。明亮的阳光,午后的闷风,刺槐层层树影下,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木,有些傻的样子。

好像有十年,距离那时的年岁和自己,以至于初语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竟只有陌生而无措的感觉。

她将目光偏移开,望见他安静乖顺的睡颜。灯光之下就这么静静过了很久,她忽然无声地落下泪来,连自己都没发觉。

顾千禾醒了,在昏沉的困乏中睁开眼,下意识地握住初语的手,哑声问:“哭什么啊?”

初语转过身去,慌张地抬起手抹掉眼泪,“我没有。”

他坐起来,从背后抱住初语,低头吻着她的肩,一句话也没说。

从小就不会落泪的人,如今却变得爱哭起来,这让顾千禾心里有些无端的酸涩,恍惚觉得这一瞬间,他不懂初语。

夜晚怎么会那么静,像睡时做的梦,总害怕会结束。

很久之后,初语指了指床头的手机,故意转移话题似的说:“你干嘛还留着那么早前的照片?我看上去好傻。”

屏幕的光线渐渐弱下去,仿佛像是旧时照片里的阳光也慢慢散掉。

他笑出声,偏头望着初语,忍不住地吻她脖颈,“很漂亮啊,一点儿也不傻,我这里还有很多你以前的照片。”

初语低下头,握住他的手,“我还以为,你都删了。”

顾千禾顿默了半晌,寂静的沉闷中,他的吻随着声音落下来,轻而无奈地说:“你要我怎么舍得?”

分手后,他想过删掉初语的所有,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仿佛删掉了那些记忆,就等同于删去了他们的曾经,他做不到,他舍不得。

即便分手时的结局那么糟糕,他都觉得,初语总有一天会回头。

他只要站在原地等着,保留住他们的过往。

那么他的人生,就是有希望的。

顾千禾抱着初语面对面睡下,她在他怀里,眼眸似湖,似水,似深宵温柔的月光,仿佛能够触及他心底最深的角落。

可是她却问:“你那个时候,恨我么?”

一句话,将那时的晦暗,又再度压回到他的世界。

顾千禾垂下视线,气息顿住,沉默很久,说:“恨。”

“恨你当时说那些话,也恨你一心只想着和我分手。可是初语,你知道么,我最恨的其实是你分手两个月后,回头找我说,要跟我做回朋友。”

那两个月里,他找了初语无数次,可初语却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复。

他每日等着盼着,最终只等到她一条短信:「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么」

连个问号都没有,将他们那几年的关系,直接判了死刑。

他抬起目光,望进初语的眼中,从她那澄澈温柔的眸光中,照见自己的心碎。

顾千禾帮她抚平颊边的发丝,指腹轻轻摸过她眼下的位置,“初语,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可以做回朋友的选项。”

初语凑近,仰头亲吻他的下颌,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背脊。

“我知道。”

今时今日,难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顾千禾望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吻向她软润的唇。

因为他知道的,初语不会再丢下他了。

今夜的吻,起先是轻柔的,缓慢地触碰试探,连交缠的呼吸也变得温柔而小心起来。

他将手掌覆在初语的颈后,含住她的下唇吮弄,亲吻每每加深时,他手下揉挲的力度便会更重一些,难以抑制地滚动着喉结。

舌尖慢慢抵进,痴缠,吞咽。

初语尝到他唇舌间的甜与热,那种久违而陌生的触动,仿佛促使他们的心跳变得愈加躁热焦灼,像是要蹦出胸腔那般炙烈。

干燥温暖的掌心压住初语的脊背,紧紧将她锢在怀中沉溺地吻着。

压抑不住的冲动,热切的掠夺,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短暂分离时,他睁开眼,望见她绯红的面颊,心重重跳了一下。

初语的手伸到他们身体紧密贴合的部位,摸到一处勃热的硬物,还未开口,他却猛然想起了什么,紧紧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接下来的动作挡了下来。

“宝宝,今晚不行。”顾千禾的喘息一下子停滞住,心里的热度也生生降了下来。

初语抬起眼,有些困惑地,望向了他,“为什么呀?”

她的声音轻而软,眸间有潮润的水汽,撒娇似的勾缠着他。

顾千禾别开视线,生硬地重复着:“今晚不行。”

他拒绝的态度已是格外明显,初语瞬时脸热起来,倒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收回了手,轻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想要……”

她有些委屈的,低垂着眼不再看他。

这样的初语让顾千禾的心骤然间变得又酸又软,牢牢抱住她,好一会儿后,才缓声说:“我是很想要的,只是今天还不行……我前些日子做了个小手术。”

初语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抬手慌措地摸了摸他的肩臂与腰腹,“什么手术?什么时候做的?你怎么不和我说?”

“你别急,我没事。”他说完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努力组织着措辞,再开口时,脸也莫名热起来,握着初语的手,轻轻带到身下,小声同她耐心解释:“我这次回美国之后,去做了结扎手术,医生说两周不可以剧烈运动……”

初语愣住,不敢碰他仍灼硬着的性器,深深蹙着眉,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顾千禾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抚道:“我没事的,这就是很小很小的手术,要不然,我脱掉裤子给你看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