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托马斯.霍。
一叶孤舟:认识。
然后又跟着补充了一句:我的合作伙伴。
她心一跳:我们的事,他都告诉你了?
一叶孤舟:嗯,说过一点。
听他这么一说,顾娅顿时有种秘密被窥视了的感觉,不悦地写道:这男人真是个大嘴巴。
一叶孤舟:好了。我还有会要开。下次再聊。
顾娅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这个时间点开个毛线会议啊。想睡觉了就直说,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
于是,她也不多说了,回了句:晚安。
将手机充上电,她重新躺了下来,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第一次在车站上遇到托马斯的情景。那天,她伤心坏了,眼里看见的只有渣男和他的女友,并没在意其他人。如果说滕先生和渣男认识,也不能排除当时他就站在托马斯身边的可能,只是她没看见而已。
后来两人正巧上了同一列火车,阴错阳差的,她跑进了头等厢,于是就碰到了他。这人多半是把整个事件看在了眼里,所以最后才会和她说了一句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想过的坎。这么说起来,在去学校之前,他就认识她。不,也不能说是认识,但至少已经知道有她顾娅这个人的存在。
人生真是说巧不巧,说不巧,也确实挺巧的。
要不托马斯来找她,给了滕洲的名片,她也不会去这个学校……等等,滕洲,滕先生,难道滕先生就是滕洲?学校的创建人?那个牛逼哄哄的中国人么?
也不能怪顾娅后知后觉,实在是因为她只听昆特教授提起过一次hr. teng,发音还不准。谁会联想到teng就是滕,hr. teng就是滕洲?
不过,也不好说,滕洲事业搞得那么大,少说也应该五六十了吧。而这个滕先生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点,这么年纪轻轻就创业成功,还是在不能靠爹妈走后门的德国……顾娅不信。那得开多大的外挂?光是客户关系网,就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建立起来。
靠谱一点的猜测,就是这位滕先生和滕洲是亲戚,儿子侄子什么的,这还说得过去。滕洲在欧洲创业,需要家里人的辅佐,把学校招生部交给亲戚打理,再正常不过了。
这位滕先生三番两次地让顾娅去看学校杂志,这里头八成有关于他的介绍。本来只是一个路人甲,现在这么一来,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只可惜现在在医院里,瞧不见杂志,只能自己瞎猜猜,等下次基友来的时候,一定让他把那本杂志带上。
☆、4.17晋|江独家发表
手术后躺了一天,顾娅的血槽立即又满格了。
她是过敏性体质,皮肤比较敏感,伤口不容易长好。保险起见,医生让她在医院多呆几天,反正病房空着也是空着。
一整天都窝在床上玩手机,无聊死了。披了件外套在身上,顾娅决定起来走一圈,活络活络筋骨,不然两条腿都要粘一起了。
现在是晚上7点多,过了访客时间,德国的医院不允许家属陪过夜,因为怕吵到其他病人休息。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喊护士或者护工。年底本来病人就少,护士也不在,整个走廊上空荡荡的,见不着个人影,说夸张点,就是在这裸奔也没问题。
顾娅在走廊上从头走到底,正准备拐个弯,再荡回去。谁知,视线不经意地一转,瞥见角落里的饮料贩卖机前,站着一个穿病人服的男人。
德国人思想开放,连厕所浴室都能男女混合,更别说病房间了。这里是内科住院部,收进来的不光是女病人,也有男人。听护士说,前几天就收进来一个小伙,刚开了盲肠炎,估计就是这货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问题是,他突然向前一弯腰,后背上的那两片儿遮羞布便自动向两边移开,顿时露出了他毛茸茸的……臀部。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顾娅瞪圆了眼睛,简直比铜铃还大,脸上的表情几乎要龟裂。虽说非礼勿视,但……那条销魂的沟堑、结实的东西半球,简直亮瞎双眼。
德国人是故意把医院里的病人服设计成这开裆裤款式的吧?一定是的。
正这么想着,那人已经站直了身体,似乎感受到背后有人在看自己,他一下子转过了身。
于是,顾娅再度变化石,然后砰地一声,裂成一片片成渣渣。
这个人,为毛是尤、里、安!
谁能来解释下?为什么?
尤里安脸上的惊讶并不亚于她,大概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医院的病房走廊上相遇。不但相遇,还都穿着一身病人服。
两人相互指着对方,不约而同地问,“你怎么在这?”
随后,又忍不住相继喷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
一阵大笑后,尤里安率先道,“我前几天训练的时候,盲肠炎发了,被送进医院做手术。你呢?”
“我是来开胆结石的。”
尤里安笑着道,“一个开盲肠,一个开胆囊,我俩还真是难姐难弟。”
连开个刀都能碰上,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就是缘分啊。
顾娅问,“你是哪一天动的手术?”
“两天前。”
咦,那不就是她突然发病半夜去挂急诊的那天?难怪去敲他的房间,都没人应答,原来这小子也进医院了啊。这么一想,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晴朗起来。
顾娅道,“我比你晚一天,是昨天开的。”
尤里安脑筋一转,瞬间就明白了,“前天晚上你发短信给我,是不是想求助我?”
既然已经被他猜出来,顾娅也用不着隐藏了,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我本来想找你送我去医院的,谁知……”
他自嘲地把话茬接过,道,“谁知我自己也生了病。”
“那你现在好点了么?”
他点头,不以为然地玩弄着手中的可乐瓶,“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