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2322 字 5天前

那罗管营养伤之处仙草一早就探听明白,猜这会儿徐慈是在那里探视,当下便往南跨院而来。

幸而因为匪贼被灭,县衙里的防范并不森严,倒是让她轻而易举地就到了跨院。

正好一个县衙的丫鬟路过,仙草拦着询问徐慈是否在内,那丫鬟道:“有个样子很英俊的爷在里头探视之前受伤那位。不知是不是贵人所说的。”

仙草听到“样子英俊”,便笑道:“是是是,就是他了。”

当下来至屋门口,探头望内,却并不见外间有人,依稀有说话声从里头传出。

是一个沙哑的嗓音道:“我已经听王差拨说了,这一次委实多亏了你,才保住了大家的性命,连我的命也是徐兄弟所救,等回到沧州之后,我会向司官大人禀明,一定不会埋没了兄弟的功劳。”

仙草知道必然是那受伤的罗管营。

只听徐慈说道:“管营不必挂念那些,为今之计只要好好养伤才是。”

仙草听着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只觉心头一阵甘甜。

那罗管营又叹道:“虽然如此,可是济南府的差事只怕要耽误了,回头不好向大人交代。”

徐慈道:“毕竟山贼拦路谁也想不到的,管营不如写一封书信,命人紧急送回沧州,大人见了自然不会为难咱们。”

罗管营道:“话虽如此,难道你不知咱们这位大人的脾气?若是冲上来,哪里管你是什么理由?”他说了这句,突然道:“对了徐兄弟,你如此精明强干,遇事不慌,就算不必我跟随,想必你也能安然稳妥地把那些东西送到济南府。不如你就替我走这一趟……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的伤应该也养好了,那时候咱们再一块儿回去,岂不是两全?”

徐慈听了这话忙道:“虽然管营看得起,但我毕竟是个罪囚,怎么好办这样重要的差事?”

罗管营道:“什么罪囚不罪囚的,我们的命都是你所救,何况等完了这宗差事回到沧州,我必求司官大人尽量免了你的罪罚,到时候大家依旧兄弟相称。你若是再推辞,便是要我扛着伤赶路不成?”

徐慈听他说的恳切,只得答应。

两人说完,徐慈告退而出,恰仙草躲在门口,偷偷唤道:“大爷?”

徐慈蓦地回头,却见她站在自己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诧异问道:“小鹿姑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仙草笑道:“上次宫内一见,本以为再见不到了,没想到偏偏这么巧,这一定是天意。”

徐慈听到“天意”,脸色却是微凉的,他疏离地一笑:“是吗?虽然是有些巧,但小鹿姑姑明日便将随着禹将军前往夏州,而我也会离开此处,倒是各自珍重便是了。”

仙草见他迈步要走,忙追上:“大爷!”

徐慈转头:“姑姑或是有事?”

仙草好不容易见到亲人,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徐慈,当下目不转睛地殷切盯着他:“我、我想问大爷在牢城营怎么样?是不是受了许多苦?”

徐慈眉头微蹙:“被流放的囚徒里头,我的处境算是还好。”

仙草道:“可是看你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瘦了好些。”又看他脸颊边上似乎有些伤痕,便凑近细看:“这是怎么伤着的?”

徐慈不等她靠近,便后退一步:“小鹿姑姑请自重。”

仙草只顾关心他,见他面颊寒霜,不禁一惊,忙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徐慈的脸色又略缓和了些:“话虽如此,但毕竟男女有别,且姑姑是皇上赐给禹将军的,倒是不便跟别的男子如此亲昵,免得给人误会。”

仙草怔怔地看着他:她一片热忱,偏偏徐慈并不知情,竟如此冷漠。

虽然知道徐慈这样做没有错,可心里仍是难过的很。

这瞬间,仙草几乎想要立刻大声地告诉徐慈,自己就是徐悯,是他的亲生妹子。

但是仙草还没开口,徐慈已经拱手行礼道:“请恕我告退。”

他转身要走,仙草再也无法按捺,猛然上前拉住了徐慈的衣袖:“哥哥!”

第79章

且说仙草大叫一声“哥哥”,徐慈蓦地回头,又惊又疑:“你叫我什么?”

仙草的双眼迅速地给泪水模糊。

她明明知道此刻就算自己自认是徐悯,徐慈也绝对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是方才那一声呼唤,却是发自肺腑,无法阻挡。

而随着这一声唤出,给压抑的情感也仿佛开了闸似的,泪如泉涌,无法按捺。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泪,索性一了百了地继续说道:“哥哥,是我啊,我……”

“够了!”徐慈的脸色却在惊疑之外,又显得甚是凝重。

他不等仙草说完便出言打断,且用力将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回来。

“小鹿姑姑,你虽曾经是我妹妹的心腹之人,但如今我妹妹早就……”徐慈说不出那个词,便顿了顿:“而小鹿姑姑也早另觅新主,如今更是跟了将军,以姑姑的聪明伶俐,将来自有一番造化。”

仙草听他说了这些,不明所以,因为心情起伏,导致她情难自已地不停抽噎。

徐慈深锁眉头:“至于我,本来就跟小鹿姑姑并不熟悉,又何必仿佛久别重逢依依不舍的呢?至于方才你说的什么……”

徐慈皱着眉,几乎怀疑自己方才是听错了,或者面前这女孩子有些失心疯了。

终于他一摇头,只言简意赅地说道:“请你不要再如此唐突、胡言乱语的了。”

“哥哥,”泪从嘴角滑过,又沿着脸颊掉落,仙草仰头看着他,喃喃道:“真的是我啊,哥哥。”

徐慈心头巨震。

他皱眉看着仙草双眸通红带泪的模样,以及那眼神之中无法掩饰的依恋,他淡漠寒冷的心头竟掠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