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妈这样的老大难都能成长为优秀青年科技工作者,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难过是因为在我弟弟的生日宴上,我干爸,英俊潇洒的海军少校邹鹏宣布他要结婚了。
当时我浑身一抖,手里头抓着的小龙虾都掉进了盘子里。
干爸, 童婚是违法的,你要耐心等待阿宝长大。
什么?你的新娘子不是阿宝!
晴天霹雳呀,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那阿宝怎么办?从三岁起阿宝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嫁给干爸呀。
孙泽舅舅老大不满, 拼命地咳嗽:“阿宝, 不是说好了,等你长大了, 给舅舅当媳妇儿的吗?”
我愤怒地一挥手,这人怎么老喜欢打岔。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舅舅, 重婚是违法的,你别想欺骗小孩。”
餐桌上的大人都笑了。
我小师姑舅妈微微一笑,语调慢悠悠:“没事儿,我会及时把位置给空出来的。”
孙泽舅舅立刻狗腿,要给舅妈捶肩捏背:“开什么玩笑呢?我可是靠你罩着的。”
我嗤之以鼻,我就知道舅舅会这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孙泽舅舅上了某个组织的斩首名单,据说排在首位哦。
因为他太多事啦,还在南疆跟伊力哈木江爷爷搞了一个很大的经济开发区,成了西北地区最重要的商贸中心。
当然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伊力哈木江爷爷,他们说他是叛徒,斩首名单的第二位就是他。
结果奉命潜伏过来的凶手叫白乡的老百姓给抓了,直接扭送交给武警叔叔。
但是孙泽舅舅仍然害怕呀。
每天他出门的时候,背地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随时准备给他来一枪。
最终还是我小师姑发了话,这人她罩着了。谁敢动她的人,就是打她的脸,她掀翻了谁的老巢。
当天晚上,打蛇随棍上的孙泽舅舅就包袱款款得敲门求收留。
他弱小可怜又无助,需要强有力的保护。
小师姑冷笑:“你不是正儿八经的人民解放军吗?还需要别人保护?”
孙泽舅舅从善如流:“我是工程师,专门管种菜的。我从来不拿枪的,我是技术人员。”
珍珍小师姑冷笑,让他住客房。
结果舅舅恬不知耻地抱着铺盖,硬是扒在人家卧室门口,厚颜无耻:“我怕,万一床底下潜伏着凶手呢?”
我小师姑连下巴都懒得抬:“那你就在客厅打地铺吧。万一地板层里头夹着人,我也没办法。”
于是毫无疑问的,孙泽舅舅鼻子差点被砸扁了。
后来他之所以痴心妄想顺利得逞,是因为有人举报他,说他乱搞男女关系,而且官商勾结,被富婆包养,丧失了原则与党性。
纪检部门的人上门调查的时候,小师姑居然大方承认舅舅的确住在她家。
她日常工作繁忙,家里头实在需要个能够烧饭洗衣服扫地的帮工,所以……
小师姑没能所以下去,因为自称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孙泽舅舅突然间蹿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煞有介事地跟纪检人员强调:“你们这种思维逻辑就是思想有问题了。这一家之主的主要责任不就在于烧饭洗衣服擦地吗?我这是在履行家主的职责。”
珍珍小师姑要揍他的,明明他就是在家里头当保姆抵消房租的。
然而孙泽舅舅却一本正经,强调他们不允许搞兼职。
唯一能够合法获得外快的机会是稿费。
奈何他发的文章的确不少,却篇篇都是论文。
没让他掏钱买版面就不错了,还想拿稿费?想得到挺美!
所以穷困潦倒的孙泽舅舅抱上了富婆小师姑的大腿,就坚决不肯撒手了。
我看着舅舅狗腿的模样,心有戚戚然,我妈说的没错,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谁让他们当兵的都穷呢。
到今天孙泽舅舅还要通过做家务活来挣零花钱。
不过没关系,我有钱。
我爷爷送了我一座种满了桃树的海岛,我奶奶给了我一家江东32屯的农场。
我是有钱人,我可以养干爸爸的。
可惜干爸爸明显比舅舅更加有骨气,他居然没有被金光闪闪的我打动,仍旧要去于阿姨当我干妈。
生活总是充满了凝重的忧伤,我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想要侧头45度明媚忧伤地看天,结果举目只能看见钉钉挂挂的茄子、西红柿!豇豆、黄瓜还有佛手瓜。
我想跳上墙头,奈何那儿挂满了扁豆跟丝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