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社会主流思想都认定了男人出轨只要最后回归家庭,那都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谁也不会再抓着这点儿“男人都会犯的小错误”不放。
林主席有位熟人一直在外头包着小三,私生女都上高中了。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不也没耽误他们夫妻人前秀恩爱嘛。
男人出不出轨,光从他们夫妻在人前的表现,真看不出来。
林鑫瞥见妹妹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立刻沉下脸去,狠狠地拍下了她的脑袋:“好好洗澡,不许胡思乱想。爸爸去金山,肯定有正经事。不许在妈面前胡说八道。”
林蕊趁机抱着她姐,哼哼唧唧:“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我又没说什么。”
“你想了!成天脑袋瓜子里头就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背台词。”
林蕊愁眉苦脸地回到家,由着她姐用干毛巾帮她一遍遍地绞头发。
“姐,我们应该生产电吹风的。不然天冷了头发怎么干。”林蕊哼哼唧唧,“再不济,也得发明干发神器。”
林鑫心烦意乱,将干毛巾丢给她:“自己擦头发吧,伺候你还嫌好怠拐的。”
林蕊蹭到她姐身边,坚持咬耳朵:“你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林鑫下意识地拍了下妹妹的屁.股,对着小丫头亮晶晶的委屈眼神,她又说不了重话,只能愤愤道:“好好背你的台词,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你看爸会不会主动跟妈说起自己去金山县的事,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林蕊双眼直视姐姐。
大约是上辈子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缘故,所以对于这种事,她反而有种近乎于冷酷的理智。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与其温情脉脉的欺骗,不如直面惨淡的人生。
林鑫拍了下她的脑袋,避重就轻:“行了,好好背你的台词。”
外间的门“嘎吱”一声开了,姐妹俩听到母亲的声音:“哎哟,我们元元的小腿真有劲,爬起楼梯来都不费力。”
小元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是林母“吧唧”一口,亲到小丫头脸蛋上的声音。
姐妹俩下意识对看一眼,林蕊老老实实地继续背她的红头发安妮。
唉,人生苦从识字起。
外屋墙上的挂钟分针一格格的往前走。
远处的火车鸣笛声响起的时候,玲玲姐过来接走了小元元,然后是林工给郑大夫开门倒洗脚水的声音。
林鑫盯着妹妹磕磕绊绊地背完了一集台词,打了个呵欠,催促妹妹上床:“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蕊心里头跟有猫爪子挠似的,急得口腔中几乎要起燎泡。
肯定有问题,之前怎么没见林工撺掇郑大夫泡脚啊,还亲自打水伺候着。
人出轨之后,只要良心没有完全泯灭,几乎都会有种补偿心理,就是在行为上对配偶更加好一些。
林蕊想跟她姐咬耳朵,可惜她姐贴墙睡,还背对着自己。
她无奈,只能蜷缩在被窝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吧,生活美好的像个童话,果然要露出它狰狞不堪的一面了。
她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儿来。
结果快要睡醒的时候,少女又硬生生地被尿给憋醒了。
伸出手,感受十一月江州城夜晚的冷气,她在心中再一次咆哮,她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倒腾出成.人纸尿裤。
对于绝大部分还没有家庭专用厕所的人而言,这绝对是冬天必备的神器。
下床出门穿过走廊实在是太太太痛苦了。
林蕊放弃忍一忍的打算,以她先前差点儿憋出膀胱炎仍然憋不住的血泪教训,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慢腾腾地伸出胳膊腿,然后一鼓作气推开被子,准备穿拖鞋。
外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动静。
林蕊立刻警觉,轻手蹑脚下了床,偷偷靠近门帘边。
果不其然,她爸妈正躲在被窝底下小声说私房话呢。
“你小心点儿收好……金山那边多,他们到处找人……”
林蕊耳朵都快伸到门帘子外头去了,还是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短语而已。
相形之下,就跟英语听力考试中女声更加清晰一样,林母的话倒是让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母亲的语气听上去颇为紧张:“有没有人跟着你啊?唉,我真怕叫人给发现了,厂里头恐怕真要开除了。”
父亲的语气强硬了一些:“凭什么开除,国家都说这不犯法。”
“可是,总归这钱抓着心慌啊。”
父亲安慰母亲:“没事,我们一不偷二不抢,都是按照国家政策来的。国家不是鼓励我们这么做嘛。”
林蕊脑袋瓜子急剧地运转,将“钱”、“金山县”以及“厂里”、“国家”这几个名词反复在脑海中琢磨,恍然大悟。
哦,原来她爸是去金山县当星期天工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