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那就是那个让她悔不当初的误会,现在想想,若是当初在书画斋外见到那一幕时她未曾转身便走,往日的一切是否便不会再重演?

“哎。”又叹了一声,孟苑坐到椅子上,托腮发呆,没一会,她的贴身大丫鬟扶风便进了屋里。

“小姐,相爷今日请了三殿下过府议事,让您准备一下。”扶风嘴角带笑地说。

孟苑一愣,随即明白。

这是孟丞相的老把戏。说是邀赵琛过府议事,其实不过是让这对儿未婚夫妻联络一下感情,免得久不见面生分了,到时候成亲时有隔阂。

孟苑过去不明白父亲的苦心,如今却不能再任性下去。

她顺从地应下来,乖巧地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在适当的时机去前府给父亲送“亲手熬的燕窝粥”。

孟苑一踏进前厅就听见了赵琛一个低低沉沉的“嗯”字。

她只闻余音就不由在心中问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苏寄尘那目光狭隘的纸老虎?

孟苑端着燕窝低着头一步步走到孟丞相身边,将放着燕窝的托盘递上去,待孟丞相接过,才端端正正地给赵琛施了一礼:“见过三殿下,殿下千岁。”

孟丞相笑得合不拢嘴,对女儿忽然“开窍”很满意:“殿下见笑了,苑儿怎得只端来一碗燕窝,这让为父怎么下口,难不成让殿下看着?”

孟苑从善如流地致歉:“是女儿考虑不周,女儿这就去再盛一碗来。”

“不必了。”

孟丞相正想来一句“我自己去厨房觅食你来喂你夫君吧”就不巧被赵琛赶了先。

赵琛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便没再开口,端起桌上的茶,杯盖掩过杯沿,吹了口气,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

孟苑暗自咬牙,这厮果然是个冷淡的性子,和原先看到的没两样,天生一副皇族做派,架子端得高高的,谁都别想把他扒下来。

孟丞相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思索了一下,腹黑地笑了笑说:“那怎么行呢,殿下是贵客,就算您不介意,老臣也不能失了礼数,不然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可不好听啊。”

赵琛闻言抬眼瞥了孟丞相一眼,又侧首看看孟苑,孟苑直被那极为锐利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不由低下了头。

于是赵琛满意地收回了视线,又说了三个字:“随便吧。”

孟丞相满意地捻须离去,还顺便屏退了碍事的婢女,给两位久未谋面的未婚夫妻留下私人空间。

孟丞相前脚一走,孟苑还没想好要跟赵琛说什么,赵琛就来了一句:“所为何来。”

“……”孟苑愕然抬眸,诧异地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

赵琛不咸不淡道:“你以前没这么积极,忽然性情大变,若不是你爹逼你,就是你有事。”他又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口轻飘飘地说,“看你爹挺高兴,你也不难过,那应该是你自己有事。”他撂下茶杯,挑起一双薄情的凤眸,“说吧,何事。”

孟苑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去找他,求他放她和苏寄尘走的时候。

当年她走之前去见过赵琛,她不是理想主义者,如果不是万无一失她不会玩什么“私奔”,她知道如果赵琛不放手,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那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只沉默了一会就问她:“想好了?”

孟苑垂着头不敢看他,怕看到他的脸会迟疑,她轻咬着唇道:“是我对不起你。”

后来赵琛就说好,声音很轻,他告诉她:“去吧,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做,我会帮你。”

她原以为他会生气,可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她望着他的眼睛,时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春日里的湖上,他抱着她落在地上,温柔而沉静。

“孟丞相这边我会帮你,你去吧。”赵琛说这些话时眼底蕴含了什么深刻的东西,那时她不懂,现在她知道他也是难过的,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让人无法遗忘。

“以后你孤身一人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我若插手太多,被你夫家人知道会落口舌,于你名誉不好。”

到了那种时候他还在为她着想,真是让此刻的她无颜面对。

有时候最好的人也许就坐在你身边,他不一定是你最爱的人,但也许是最适合你的人。谁就能肯定若她当年和他在一起,就真的会如她所想的那般,看他妻妾成群,整天围着王府打转,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女人勾心斗角?

他今年二十五岁,可连一位通房丫头都没有。他大她十岁,从他和她的亲事定下来那一年直到现在,他也没跟一个女人不清不楚过。

前世凄惨的后半生让今世的孟苑便的成熟,她收起思绪,大大方方地直起身,望进赵琛坦然的黑眸,只觉这男人越看越让人割舍不下。

“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和你好好相处。”

瞧瞧,他那股子从里到外淡定禁欲的气息真是让她忍不住想撕下他的面具。

赵琛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略一颔首,束发金冠被阳光照耀得熠熠生辉。

他居然……抬脚走了!!

不过,让孟苑聊有安慰的事,他离开时第一次告知了下一次来的时间。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改变。

赵琛说他下个月初三会带孟苑去看一年一度的龙舟赛。

孟苑这颗心啊,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跳动。

☆、第 4 章

周朝疆土万里,国泰民安,在京城,每逢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便会有赛龙舟的习俗。

今日不过是农历四月中,离与赵琛约定的日子还有好一段时间,孟苑呆在家里,真是再也做不惯这当年做娇小姐时做的事。

一对儿鸳鸯戏水绣了好长时间还只是个雏形,绣着绣着就走神,她左思右想了很久,决定换点别的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