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闻裕无语,问:“怎么了?烟都抽不起了?”
“吃土呢。”陈浩吃土吃得已经面如土色,“圣诞节了,要礼物,要大餐,还他妈要个520的大红包!那就是五百二啊!我一个月才多少生活费!”
陈浩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家里给他一个月生活费两千。以前他除了抽个烟,没什么别的嗜好。社团有大金主闻裕呢,福利好着呢,时不时聚个餐打打牙祭,小日子挺美。
本来以为交了女朋友会更美。
哪知道经济压力骤增。
“我看我也得找个兼职做做了。”陈浩说,“你放心,我再缺钱,也不会动公款的。有老吴作证。”
闻裕建立了搏击社,后来把它交给陈浩管理,还给了他一张用于社团活动的银行卡,但并不是就此甩手了。社团虽小,各项规矩是健全的。卡在陈浩手里,账目却由另一个男生负责,月底核对。
人性这种东西,能不考验,就别考验。
“行不行啊,不行散了拉倒。”闻裕挑眉毛说。
因为经常在一起吃饭,闻裕对白露比对孟欣雨还熟悉。要说孟欣雨那女孩,闻裕觉得还行。而且能看出来,其实纪安宁跟孟欣雨的关系比跟白露更好。这差不多算是她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了。
白露纯是因为成为了陈浩的女朋友,才跟他们走得更近。
这姑娘话太多,太八卦,从眼睛里也能看得出来是有些小心思的。闻裕对她比较无感。
陈浩长吁短叹:“那哪能散啊,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多不容易啊。”
二十出头的壮小伙,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想女朋友想得半夜睡不着觉,个个手速练得飞快。
他又羡慕说:“要是有你那么好的福气就好了,女朋友又漂亮又独立。”
陈浩也是闻裕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跟纪安宁也接触得多一些。闻裕偶尔也跟他抱怨过,自己钱包里的一堆各种卡,在纪安宁身上都毫无用武之地。
爱情都是负累,只是烦恼的方向不同。
陈浩说:“我听白露说,安宁圣诞节连新衣服都不买。”
真是节俭,陈浩表示实名羡慕。
闻裕一怔,说:“不是吧?她最近不应该缺钱。”
“不是说她外婆可能要做个手术吗?听说是在攒钱呢。”陈浩无语,“我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闻裕顿了顿,说:“她没跟我说。”只说现在做牵引,如果效果不行可能将来会做手术。
但闻裕不知道她已经在为手术攒钱了。
陈浩明白了,不是闻裕做男朋友不合格,是人家纪安宁根本没打算让闻裕来负担,人打算自己扛。
这要是换了自己女朋友,经济上有困难了,大概早念叨百八十遍了吧。
唉。
钱的事能难倒陈浩,对闻裕来说却恰是最简单的事。
闻裕跟纪安宁说:“平安夜李赫要办个party,你得跟我去。”
平时他们周末在外面浪,纪安宁都拒绝了。但一起出席一些朋友间的正式场合,也是男朋友、女朋友间的义务,推脱不了。纪安宁答应了。
闻裕转头就从后备箱拎了一堆纸袋子出来。
纪安宁问:“要很盛装吗?”
闻裕说:“除非你想反其道而行,成为全场焦点。”
纪安宁当然不想因为穿着不合适而成为全场侧目的焦点。
闻裕笑嘻嘻地亲了她一口,终于把一句憋了很久的台词说出来了:“把女朋友打扮漂亮是男朋友的责任。”
他眼睛里笑意流露,光芒闪动,此时此刻与别的恋爱中的男孩子并没有区别。
纪安宁笑了。
真到了那天,更理解闻裕的安排。不是什么正式的社交party,纯是年轻人聚在一起玩乐而已,但每个女孩都光鲜亮丽,力求艳压四座。
纪安宁还看到了孙雅娴。
孙雅娴笑盈盈过来和她打招呼说话,身份不同了,从前的敌意都不见了,态度好得像朋友似的。
她自觉自己是钱昊然的女朋友,而纪安宁是闻裕的女朋友,两个人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了,倒应该交往起来,互通消息,守望相助才对。毕竟钱昊然和闻裕,都是那种会让女朋友不放心的男人。
但纪安宁对孙雅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孙雅娴讨了个老大没趣。
她跟钱昊然抱怨:“纪安宁这个人,也太不会做人了。你看她,在圈子里跟谁都不熟,都不知道主动打个招呼。”
钱昊然嗯嗯两声,微笑不语。
闻裕把纪安宁带在身边,一刻不离,照顾得体贴入微。他也早就打过招呼,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很宝贝这个不怎么来出来见人的女朋友。纪安宁需要跟别人主动什么?她一来,李赫就过去跟她打过招呼了,连冯金海也过去了,有说有笑,态度亲切,显然是认同了她的存在。
这就够了。
反倒是他喝了两杯酒,跟别人聊了会儿天,再一转眼,孙雅娴跟花蝴蝶似的到处在跟人打招呼。
俨然把自己看作了圈子里的一员。
平安夜毕竟是特别的日子,连闻裕都很应景地没有开他任何一辆越野,而是开了辆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