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身上一共中了十箭,多处刀伤,体内还有暗伤,虽经治疗,暂时止住血,情况仍是十分危急。
不过靖中太子没说错,他手下这两个大夫的确是治疗外伤、内伤的高手。
禾苗在一旁不过起个监督作用,并不能帮太多,她十分忧伤,唯恐自己不能保住梁君的性命,因此不管靖中太子说什么,都不过敷衍而已,根本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
靖中太子想了想,使个眼色,伺候的宫人悄声退出。
过了片刻,太子妃捧着一只锦盒进来,看见这幅场景,惊疑不定:“殿下?”
靖中太子牵她过去,柔声道:“莫怕,我和这几位朋友有点事要聊,你去准备些衣物香汤,等会儿好生招待这位姑娘。”
太子妃定定地看了禾苗一眼,温顺地道:“是。”
靖中太子从她手中接过锦盒,叫禾苗过去:“这是我珍藏的九还丹,治疗内伤外伤最妥不过,为表示我的诚意,送你这位朋友一粒。”
九还丹的确难得,禾苗将信将疑,打开锦盒查看验明正身,便道:“若能治好他,你重伤他的事便算了。”
“若他不好,你想怎样?”太子妃皱眉:“这位姑娘好不客气,你的朋友身受重伤,我家夫君将珍藏的药物拿出来给他疗伤,你不谢也就算了,怎能理所当然?”
禾苗微笑着反问她:“太子妃殿下,我刺你一刀,再送你一药,你要不要谢我呢?不如我们来试试?”
太子妃一时语塞,红了脸道:“是你们闯进来的!”
禾苗睁大眼睛:“是你家的人绑架了我父亲!”
“你说不过她的,回去吧。”太子将太子妃拉到身后,温柔地小声和她说了几句,太子妃笑起来,高高兴兴地走了。
梁君服下九还丹不久,气息渐渐安宁,禾苗知道已尽人事,此刻只能静候天命,便转过身:“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吃吧,我饿了。”
二人对桌而坐,雪花仍然簌簌而落,禾苗半垂了眼,专心致志地啃一条鸡腿。
她全不似那些长在深闺之中的贵女矜持,但你绝对不能说她粗鲁,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十分顺眼。
靖中太子注视着她,问道:“你不怕饭食里有毒,我把你毒死再夺走你的蛊虫么?”
禾苗头也不抬地道:“你有本事操纵蛊虫么?你父皇和你妹妹都是半吊子,所以才会出现那种差错。这是我家传绝学,我死了或是我爹死了,你们就都得不到。”
靖中太子竟然无言以对,觉得很有道理,他又要求查看母蛊:“付钱之前,我总得看看货吧?”
“这是自然。”禾苗豪爽地将玉筒朝他扔去,他反而不敢接,忙不迭地用帕子兜住,隔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捧住玉筒,凑近了看。
才刚靠近玉筒,那才出壳的母蛊感受到活气生气,凶性大发,响亮地鸣叫着,凶狠地撞击玉筒,凶煞之气刺骨。
靖中太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手扔回禾苗:“让它别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