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然心情极好,跪拜在地,含情脉脉地看着重华,朗声道:“陛下,臣女不想做什么大司茶,臣女只有一个愿望,不知能否恳请陛下答应?”
重华淡淡地道:“说。”
钟欣然羞怯地道:“家父早年曾与先帝交换信物,定了儿女姻缘,臣女仰慕陛下已有十多年了,什么大司茶,什么无上的荣光,臣女都不想,臣女只想了却家父的遗愿,长伺陛下身旁……”
大司茶她也要,入宫她也要!
韦太师跳出来:“恭喜陛下!二位钟氏女若能效仿娥皇女英,一同伺奉陛下,也是我郦国之幸!”
许多人跟着出声:“恭喜陛下!”
不管韦党、帝党,竟然都在赞同这件事,只因为,他们觉得后宫之中多一个女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钟唯唯身体不好,独占帝宠绝对不是好事儿,而钟欣然,出身正,名声好,就算不能做皇后,进宫做个妃子也是很好的。
简五替钟唯唯难受得紧,低声道:“难道你就任由她作妖,什么都不做吗?”
钟唯唯恍若未闻,只是死死盯着李尚。
李尚表现得太云淡风轻了,同时还很不怀好意。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朝她看过来,冲她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欢呼声四起,钟欣然已经羞得不行,将头深深地埋到了袖中。
韦太后催促重华:“陛下,先帝早年许下的承诺,你总不能反悔吧?做帝王的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可不是开玩笑的。”
重华情不自禁地瞟向钟唯唯,想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神情,结果却看到她盯着李尚看,李尚正对着她眉目传情,不由怒气蓬勃。
冷声道:“母后说得没错,朕只看信物,那青玉凤佩,却是在钟唯唯手里。”
钟欣然如遭雷击,哽咽着道:“可是陛下,臣女……”
她的话尚未说出来,就听负责观察二人汤花的官员大声道:“第二局胜负已出!东岭,李尚,胜出!”
全场静默了一个呼吸之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嘈杂。
有人不肯相信,说东岭人一定作了弊;有人则哈哈大笑,说今天的热闹真好看;还有人哭起来,难道郦国就不能战胜东岭人吗?
受打击最大的人是钟欣然。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已经看见李尚的汤花开始散灭了!”
她大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狂冲回去,完全忘了维持自己的仙女形象。
两盏茶汤还在原来的地方并列放着,左边的兔毫盏是她的,右边的油滴盏是李尚的。
她的汤花已经散去大半,而李尚的汤花才开始露出水痕。
不管她承不承认,胜负已分,她脸红似血,目呲欲裂,凶狠地瞪向李尚。
李尚穿着那身紫色的东岭据王袍服,贵气安然,稳坐于座位之上,笑容淡雅,他甚至递一块帕子给她,体贴地道:“擦擦汗,妆容花了,不好看。”
钟欣然咬碎了一口银牙,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看着周围一张张各式表情的面孔,觉得这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看不起她,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