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和高远公主的关系,与平王或白唤同她的关系不同。
他已经将他俩远远地甩在了后头八百里。
可是萧景有一种优越感的同时,又忐忑不定。
他和她似乎是已经郎有情妾有意,可又似乎不怎么像。
毕竟他和她没有约定,谁也没有说过“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离”这样的话语。
哪怕萧景都想好了,他以后对待玉小公主和萧般若一定会一视同仁。可他光在心里想想,不说出来,谁又能知道呢。
一时觉得她离自己很近,一时又觉得她遥不可及。
萧景快被这种感觉折磨疯了,他觉得要找个机会同高远公主单独见一面,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机会并不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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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向北又走了五天,终于到达了大周除长安外的第二大城镇—云鹤郡。
这一晚,高远公主也终于可以走出马车,安安稳稳地在床上安歇了。
云鹤郡的驿馆同萧城的比拟,也差不了多少。
为使高远公主安心,她还是独居一院。饮食与安全问题,也还是皆有她带来的人负责。
萧景还特地在外|围增派了一队人马,防的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这时候的平王和白唤,还傻傻地以为对方才是强敌,自动忽略了萧景这个一直低调的。
人的感情实在是有意思的很,先前萧景的那些顾虑……
譬如怕自己又死了,所以不想娶妻的念头。
也照样抵不过高远公主的一眨眼睛。
如今的萧景一心想着,他还会不会又死谁也不知,总不能因为这个可能发生,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将高远公主和玉小公主推出去。
他实在是不甘心,也不放心。
那白唤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对外说是生了急症,可有人说是因着白唤的老娘伙同白唤一起打了结发妻,他妻子气不过才投了井。
还有那平王妃是怎么死的,是因着生产之时血崩而送了性命。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平王现在有两个侧妃,好几个妾。还有一个嫡子,两个庶子和五个庶女。
这些事情,他都得和高远公主说一说才行。
就算他们家的萧般若再会惹人生气,也好过白唤和平王家的恶婆婆,侧妃,小妾和无数个儿女。
他们都是拖儿带女的年纪,虽说一见倾心是很紧要的,但成亲了之后能将日子好好的过下去,更是实打实的事情。
以前他对她们没什么想法,既然现在已经有了,那就得像个男人,别磨磨唧唧的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不愧是带兵打仗的常胜将军,萧景的行动力很快,三更一过,他就摸到了高原公主的房里。
夜访公主实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只因白日里盯着的眼睛太多寻不来机会,且再过两天一到长安,那就更不会有机会了。
萧景到的时候,秦愫还没有睡下。
自打玉荣战死,秦愫的睡眠就不太好,她捧了本不知名的游记坐在灯下,俶尔就趴在不远处的案几上打瞌睡。
萧景是翻窗进来的,几乎是他落地的同时,俶尔就一跃而起,拿起手边的凳子就向他砸了过去。
萧景唯恐惊动了守夜的侍卫,一个翻身先是擒住了凳子,道了声:“是我,萧景。”
又将凳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道:“唐突了,我此来是有些话想和高远公主说一说。”
俶尔并没有放松戒备,她横在萧景和秦愫的中间,直到秦愫开口:“俶尔,你先退下,有事我自会叫你。”
俶尔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淑女模样,冲着萧景行了一礼,默默退到了门外。
屋里只剩下了萧景和秦愫两个人,他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没话找话地道:“你这丫头的身手挺不错。”
秦愫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轻易不肯言语。
有些事情,她不能着急。有些话语,也不应该由她先提起。
这不是在算计萧景,不过是将主动权交出去,由他来选择,才能看清楚他的内心。
萧景来前想的挺好,想说的话语也挺多,可一旦与她相对,该先说哪一句,实在是没了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犹豫了又犹豫,来了一句:“我有一子,名般若,今年十岁……我无妾,无通房,也没,没什么毛病。”
他想的,人家都让他知道玉宝音是谁了,他也应该坦诚点儿,将自己的情况表明。
别说玉宝音的身份是慧春姑姑无意泄露,那慧春姑姑一看就是个谨慎的性子,才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莽撞的事情。
萧景猜的出她的意思,她故意不隐瞒他,一是信任,二也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意。
毕竟,现下的风气,女人再嫁替别的女人养孩子是贤惠,而男人再娶替别的男人养孩子,通常是会沦为笑柄的。
萧景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接着又道:“我父乃大冢宰萧弥坚,母亲三年前亡故。大兄也……早亡,家中还有二兄和二嫂,目前后院里的事情是二嫂在打理。”
停顿一下,还道:“我家人口与其他的大家相比,不算兴旺,不过人少事也少……”
后头他本还想说“不管是在外还是在家里,绝不会亏待了你和孩子的”,可话都到了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