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萧敬远看着她略带讨好的小模样,淡道;“不必,我已经吃过了。”

“啊?”阿萝歪头,望着那香喷喷的大包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萧敬远一边应着,一边把包子放到了她面前,又取来了羹勺,给她放到了稀粥中。

阿萝感动莫名,对着萧敬远感激地点了点头,便连忙吃起来。

她是饿极了的,开始吃得很快,但是依然动作优雅,后来一个大包子下肚,不那么饿了,她也就慢下来。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小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境。

这个时候,通过窗子,她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整整两排的黑衣男丁,一个个身强体壮精神抖索的,排列整齐,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

“那是什么?”她不解。

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人啊,怎么一点没听到动静。

这个时候,伙计上了一盘儿瓜果并煮毛豆,萧敬远一边取了毛豆,随手剥着,一边不经意地道:“我的属下。”

“哦?”阿萝疑惑,想了想,他应该是刚从北疆回来,便封了正定侯,但是任的是什么职位,好像是京城骁骑营总兵。骁骑营,也就是燕京城的卫戎队,统一由天子调派,权利颇大,寻常官员遇骁骑营,也要礼让三分。

这么说来,外面站着的这两排,就是骁骑营的人马了?

阿萝自然是明白骁骑营的霍霍大名的,如今知道是他们,便有些好奇,忍不住探头看过去。

外面秋风萧瑟,更何况是下了一夜的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地上一层层的败叶,可是那些骁骑营的人马,站在那里,犹如挺拔的松柏般,风吹不动,分外强悍。

萧敬远只以为阿萝并不懂,这也难怪,闺阁里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懂得这些,当下便淡声道:“这是我以前在北疆时的亲信,后来跟着回了燕京城,都落在骁骑营,平日都是只听我号令的。”

说着,他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你不必担心什么,这些人嘴巴比蚌壳还严实,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他这么说,是想着,虽然阿萝年纪还小,七岁,还没那么多讲究,可到底是侯门贵小姐,昨晚的事儿若是让人知晓,终究于名声不利。

“嗯,我知道了,谢谢七叔。”

阿萝自然是听明白他话中意思,当下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免感念他的细心。

“那个男人,我已经处置了。”他一边轻描淡写地这么说着,一边将刚才剥好的一小碟儿毛豆放在了阿萝面前。

“啊?”阿萝望着那剥得干干净净的毛豆儿,听着他刚才那话,澄清的眸子闪着疑惑的光。

“回头只把那个女拐子递交给衙门,好生审理这个案子。”他依旧淡淡地解释说。

至于那个男人,他是怎么处置的,没有必要让她知道了。

他手底下的人出手,本就狠厉,这次是他亲自动的手,那个男人自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已。

不过想想昨晚上小姑娘受的惊吓,他的拇指便轻动了下,手痒。

不把那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也实在是他仁慈。

阿萝听着萧敬远这解释,顿时明白了。她虽年纪小,传出去却是不好听的,是以把那个男拐子暗暗处理了,只留下女拐子为人证,逮进衙门去审理。

仰脸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人,却见他那刚硬的面庞依然是没什么神情,仿佛是刻出来的木头人一般。任凭谁都想不到,这样的男子,竟然处事如此周到体贴,真是把一切都照顾到了。

莫名的鼻子一酸,她竟然又有些想哭:“七叔,你真好……”

萧敬远听她那娇软拖着哭腔的音调,顿时头疼不已,皱眉:“罢了,赶紧吃点毛豆。”

阿萝低头,透过朦胧泪眼看看毛豆,再看看萧敬远,终于忍不住,扁了扁小唇儿,真情实意地来了一句:“你比我爹我娘都好!”

萧敬远听闻这话,默了半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突突泛疼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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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耷拉着脑袋,把自己打算找爹回来的原因,说了。

当然了,她年纪这么小,自然不好细说,只是含糊其辞,说起大伯这个人不是好人,怕是有意要欺负娘。

精明如萧敬远,自然是瞬间明白了其中意思。

他并没见过阿萝的母亲,不过隐约也听家里人说闲话时听到过一嘴,知道那位叶家二房的夫人,相貌并不寻常,曾有倾国倾城之名。

——其实不用听,也约莫能猜到,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虽小,但已经约莫能看出她长大后的模样。

她的母亲,相貌自然不会差。

夫君在外驻守,家中只留这么个妇人,又有惊世美貌,被人觊觎倒也常见。

萧敬远沉思半响,才道:“你爹驻守南洛,便是得了你的信儿,没有调令,怕是也轻易不能回的。”

毕竟边关驻防不是儿戏,军门之人,凡事并不能自己做主。

“是,我也知道,没有调令他怕是回不来,可是如今我家中情景,又该如何是好……”阿萝眼中泛起担忧。

听娘的意思,爹三个月才回来过一次,若是有假,也是早已经用光了。

萧敬远低头望着她眼眸中的淡淡愁绪,忽然便觉得十分碍眼。

这就仿佛,澄澈的天空一望千里,忽而间有了丝丝淡薄阴影,让人不由得像伸手去,抹去那丝阴影。

“你小孩儿家的,不用操心这个,这都是大人该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