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人还以为她在听墙角。
“想听就光明正大地听,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里面传来陈氏的呵斥声。
若在平时,于宁肯定是要反驳的,而现在高母在里面,她近日又和陈氏走得近,于宁不想自己在高母心中的印象更坏,只能将满嘴反驳的话吞下去。
这气一直持续到晚上。
或许等自己用后院的菜挣了钱,高母对她能更信任些,躺在床上的于宁这样想着,决定今晚再进一次空间。
他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趁高轩熟睡,蹑手蹑脚跑了出去。
不过她这次没发现的是,她前脚刚踏出门槛,关上房门,高轩的眼睛就睁开了,她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大半夜不睡觉到底要做些什么。
于宁熟料地把空间快熟的种子种到后院菜田,然后盖上土,又浇了些水。
事情完毕,她才又小心翼翼地重回床铺。见地上的高轩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睡姿,她舒了口气,沾上枕头又睡起来。
翌日,于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而高轩也早就起床。
她伸着懒腰走出门去,看见高轩正在自己的后院,看着菜田,一副专注的样子。
到底是有事瞒着他,于宁顿时心中不安。
“阿宁,你来看看。”高轩站在菜田里同她打招呼。
于宁跑了过去,“怎么了?”
“昨日我和你聊天的时候似乎这一块还是光秃秃的,而今日却长了不少菜,这是不是奇怪了些?”高轩沉静的眼神看着她。
“有......有吗?”于宁舌头打起结来,“你一定是记错了。”
于宁突然找到了解释的出口,“对,你记错了,这些菜一直就在这里,昨日也是,只是吸了些晚间的露水,膨胀了许多,这才引起你的注意。”
“真的?”高轩注意着她的表情,于宁却不敢抬头看他。
“当然是真的,我......我为何要对你说谎,这菜长势好本就是好事。”
“我饿了,我们快些去吃早饭吧。”于宁忙着转移话题。
“我也饿了。”高轩顺势接过她的话。
事实上,昨晚于宁偷着跑出房门之后,他便跟了上去。因为自己会轻功,于宁一点都没发现他。不过他发现于宁莫名得消失了,之后没过多久又莫名出现,然后就在去菜田摆弄那些菜了。于宁回来后他一夜未睡,今天一早就想着去菜田看看,没想到看到了长势喜人的一些绿菜。而在他的印象里,那片地前一日本是光的。
哪有长得这么快的菜?莫非是哪里移过来的?于宁昨晚消失的那一阵到底去了哪?高轩看着前面人的身影,心情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吃完早饭,高母又偷偷把高轩拉到一边,高轩正好也有事要对自己母亲说。
“娘,我想和你说说阿宁的事。”
“嘘——”高母紧张兮兮地呵住他,像是在怕什么东西,“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高轩只觉莫名其妙,“娘,你怎么了?”
高母也不回答他,把人拉到一片离家颇远的空旷之地才开口,“我也正想和你说她的事。”
“娘,阿宁说你最近都疏远她了,我看她也落寞得很,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高母叹了口气,“最近家中怪事颇多,我实在是安生不下来啊。”
“哦?”
“我每日晚间总是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鬼气森森的声音。”
“还有,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有人要来寻仇,我真是没一夜睡得好的。”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高母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事实上,高母的这些反应都是那陈氏挑起来的。她在高母面前说于宁的坏话,越说越玄乎,说什么她是来高家寻仇的,等高轩中举之日,那附在于宁肉身上的脏东西就要使坏了。高母起初是不信的,陈氏这人孜孜不倦,说得多了,陈氏也信起来。脑子想得多了,神经一焦虑,便见什么都可疑,凭空生出一些怪事来。
高轩听了自己母亲的话,陷入沉思,她的母亲不是那种会信口胡言的人,于是她联想起于宁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现的事情来。
“阿轩,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会不会是宁儿那丫头......”高母小心翼翼在高轩母亲提起于宁,生怕自己说了于宁的名字,于宁真的能在远处听到一样。
“娘,你最近一定是太累了。”他安慰道。
虽然他对于宁昨晚的事很是惊异,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但他还是相信于宁。
自从这丫头清醒过来后,一直为了高家的事尽心尽力,连半分坏心都没有的。辛辛苦苦收种子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了钱最先的考虑的从不是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高家与那些胡搅蛮缠的邻里纠缠,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哪能用一个莫名其妙的鬼神之说就否定了她的全部功劳。
“轩儿,你不知道——”高母见自己儿子不怎么信她,急了起来,生怕他已经被于宁迷住了神智。
“娘,你听我说,我们高家向来清清白白哪用怕这些,我们从来不欠别人的,要欠也是别人欠我们。”
“再说了,阿宁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您不都看着的吗,她可从来没做过一点坏事。相反,若不是她,高家早就被各种欺负了。昨日她还在为您疏远她而伤心,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就怀疑她,对她太不公平了。”高轩言语真诚地劝说自己母亲。
“还有,您那所谓的怪事,有哪一样是实实在在看到的?您啊,真的是忧思过多了。”
听罢自己儿子的一番话,高母若有所思,心情不知怎么的也平静下来。
“轩儿啊,你说得有道理,我再回去想想。”高母一边琢磨一边往家中走。
高轩见自己母亲神神道道丢了半条魂的样子,只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