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将肩膀上的手推开,她抬头,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嘴唇颤抖:“难怪你这几个月一直忙得不见人影,难怪爸爸总跟你吵架,他知道你要做什么,对不对?还有子修……子修……”

她深吸口气,扯起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哥,你要我理解,好,我理解。”

刘壕眉头松开,露出个笑容:“我就知道雨芬最……”

啪——

“可我不会原谅你。”她收回手掌,颤抖着手将胸口的白花和胳膊上的黑纱取下,眼泪落下:“这些东西,我也不配戴。”

摸摸刺痛的脸颊,刘壕转头,仍对她笑得温柔:“气出了吗?要不要再来一下?”

“不。”她摇头,遥遥望一眼墓园的方向,狠狠闭眼,转头看向梁舟,目露哀求:“让我和余疏林说说话吧,我就是想知道子修最后说过些什么,求你……”

“别求他。”刘壕皱眉,去扯她的胳膊:“梁子修那么渣,最后那几个月又天天对着电脑,早疯了,哪会说什么。”

“你放开我!”刘雨芬尖叫着甩开他的手,情绪濒临崩溃:“他坏,你要报复他,可以,可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刘壕看看自己被甩开的手,脸沉下来,抿唇不说话。

梁舟冷眼看着他们的争吵,回身牵住余疏林,低声说道:“走吧。”

余疏林扯住他,摇摇头,上前两步,从口袋里掏出mp3,塞到刘雨芬手里:“当时我被抓时,身上装了定位器和录音设备,我把那段音频导出来放在这里了,他最后说了什么,你自己听吧。”那微型录音设备之前被警察拿走了,前几天才还回来,他导出音频本来是想当证据锁着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刘雨芬颤抖着手握紧mp3,抬头看他:“子修他……走得时候痛苦吗?”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想他是爱你的,他说过,要抢到荣华和荣光,然后堂堂正正的去娶你……他觉得你能让他幸福。”

“堂堂正正……堂堂正正……他说他要娶我?他要娶我……不是为了钱,只是想娶我……”刘雨芬握紧mp3,终于情绪崩溃,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爱的男人也爱她,够了,这就够了。

“走吧。”余疏林最后看她一眼,牵住梁舟的手,转身,朝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在上车前,梁舟抬头,看向蹲在地上安慰妹妹的刘壕,垂下眼,上车,侧头看看情绪不高的余疏林,发动了汽车。

那刘壕,在某方面来说,也是个可怜人。

几天前,医院病房里。

情况好转的梁子修正坐在病床上叠星星。

“梁先生,有朋友来看你了。”警官开门说了一句。

他侧头,看向进门的人,表情动了动,捏着星星的手握紧:“刘……壕……”

表情温和的男人点点头,在床边坐下,关切问道:“好点了吗?”

梁子修抖了抖,没说话。

“梁子修,你看,你失败了……”他语气柔和,说的话却冷酷:“现在梁舟已经开始往我身上查了,我如果出了事,那刘家就完了,刘家完了,雨芬不就没人照顾了吗?”

梁子修手指动了动。

他拉过梁子修的手,将一把钥匙塞进他手心里,微笑:“王晨今天中午十一点会开车经过城南的健康路,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嗯?”

梁子修低头,看着手心良久,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很好,雨芬会感谢你的。”刘壕满意微笑,起身,拿起一颗纸星星,收进兜里:“这个,我带走了,算是你送给雨芬的临别礼物吧。”

刘壕走了,病房内恢复安静。

梁子修趴在床桌上,看着窗外暖阳,笑得幸福。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呢。

梁建坐在梁子修的房间里,捧着相册出神。

“怎么,连儿子的葬礼都不愿意去参加吗?”

清冷的女声在门口响起,他侧头,看向站在门口衣衫精致妆容整齐的刘羽,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嘶哑出声:“贱……女人……”

“谢谢夸奖。”刘羽凉凉说着,看着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面容,露出个快意的笑容:“你下场凄惨,我就开心了。”

梁建呼吸急促,用力将手中厚厚的相册砸了过去:“你滚!恶毒的女人,滚!”

相册有些老了,砸在地上滚了几滚,散了开来。

她低头,看向落在脚边的一张老照片,目光恍惚一瞬,弯腰拾起,抹掉上面的灰尘,低声道:“梁建,曾经我也是真心将子修当儿子养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的野心和谎言拆散了我们这个家。”

“刘羽,我当初就不该娶你!”梁建看着她,恶狠狠的说道。

“确实,你不该娶我。”她将照片收进包里,勾唇笑得优雅:“知道杨琳为什么能逃开你的封锁,跑回国破坏掉子修的订婚宴么?”

她走近几步,环顾一下这个多年没进来过的房间,捂唇轻笑:“是我啊,是我帮了她,她现在可是拿着大笔的钱,在国外过得逍遥呢,你永远都报复不到她了。”

“你,你这个毒妇……”梁建震惊的看着她,手指颤抖,气得不轻,“子修待你如生母,在知道自己身世后更是想尽办法的讨好你,生怕你讨厌他,你、你……我还以为是梁舟帮了杨林,没想到却是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那可是他的订婚宴!”

她脸上笑容消失,目光居然有些空洞,转头看他,轻声问道:“是啊,为什么呢?那孩子那么喜欢我,他还喊我一声妈呢。”梁子修的房间很空旷,家具陈设都很简单,与梁可可装修得精致奢华的房间全然不同。

“大概是刘家太有钱了吧。”她整理一下头发,遮掩住突然泛红的眼眶,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环顾一眼这个简单的房间,转身朝门口走去,“梁建,再见,不,这辈子我和你,再也不要见了。”

“滚!毒妇!贱人!你滚!”

“哦,对了。”扶着门把手,她突然停下,背对着梁建,低声说道:“梁建,恭喜你又输了,你输给了梁驰,而你的儿子,也输给了梁驰的儿子。”

“你、贱……人……”梁建瞳孔猛缩,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站起身走前两步,突然停下,呼吸急促,脸色紫红,抖如筛糠:“我、我没输……我还可以……我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