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栗夏点头,看着御林军将两人绑起来,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不满足。”
“明明已经是皇亲国戚,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你们弯腰行礼,吃穿不愁,不用为生计奔波,为什么要还非要往上爬呢?”
白冲听了他这些话之后,往后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大概是看着你,就觉得自己的身份也好,地位也好,是不是还可以再高一些,栗夏,你都不知道,那些讨厌你的人,其实都很羡慕你。”
为什么都讨厌你?
因为羡慕你的肆无忌惮,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不高兴了就说,不如意了就做,你活成了我们每个人都想要的模样。
“所以父亲说要抢皇位的时候,我和妙妙没有说一句不好。”白冲将自己的脊背挺直,“走到最高,才不需要对人妥协,你肯定不知道妥协的滋味儿,你的父亲是栗行风,母亲是韶华长公主,太后和怀帝都疼你惯着你,栗夏,我们不一样的。”
“蠢货。”
栗夏打断他的话,“你们以为越高的位置就越好吗?”
“我觉得,我舅舅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可怜。”
她闭了闭眼,也不想和他继续掰扯下去,挥了挥手直接说:“带下去吧!”
人的贪念确实可怕,永远不会满足的心不论用什么东西都无法填补。
这样的一颗心会让一个原本熟悉的人变得面目全非。
栗夏第一次意识的这么清楚。
原来他们已经都长大了,都变了。
百香居楼下已经都被御林军给围住了。
苏靳点了点栗夏的鼻尖,“为什么说陛下可怜。”
栗夏拨开他的手,反问苏靳,“难道不可怜吗?”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靠近他的耳边轻声的问,“如果把皇帝的位置让给你,你要吗?”
苏靳随手捏起桌上的萝卜块,塞进栗夏的嘴巴里,“我不要。”
有你已是人生一大幸事,想必之前所有的苦痛与悲伤,都是为了让我今生遇见你,自此,余生温暖而明亮。
“所以啊。”栗夏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不明白呢?”
……
百香居的另一边,是茶馆,白泞靠在房间的窗户边上,旁边站着的是她的贴身宫女,配着剑沉默的站在她身边。
“公主,不回宫里吗?”
宫女的名字叫如月,是卓景那边拨给她的人。
“回宫里干嘛?”白泞看了她一眼,百香居底下白冲和白妙已经被御林军压了出来,两人皆是昂首阔步,“宫中有你主子,还有吕副使,我就在这儿待着好了。”
如月看了她一眼,低头,声音木讷,“如月的主子只有公主您一个。”
“是吗?”白泞笑了,“那我可真希望你能断了和卓景那边的联系,不要再泄露我的消息过去了,你能办到吗?”
如月沉默。
“公主……。”如月脸颊上泛上一层浅红,似乎是觉得难堪。
“闭嘴!”
白泞打断她的话,“该难堪的是我,不是你!”
“连挑选自己身边人的权利都没有。”
……
皇宫之中,恭王穿着一身战甲,身后是他的亲卫,已经将皇城给围了起来。
“世子和郡主那边怎么样了?”
恭王问身边的亲信!
亲信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恭王点头,将腰间的宝剑抽出来,“不等他们了,我们直接杀进去,这天下,还是该有能者居之!”
粗壮的攻门木桩被举起来,在破城而入的那一刻,恭王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让他想起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面对千军万马的情景。
只可惜这样的燃烧不足三秒,就被冰凉的现实浇了一个透心凉。
皇城里有人。
原本一片漆黑的地方,开始一排排的燃起火把,一根接着一根,延伸出无数条光明又温暖的长路,映照出的,是他们身上漆黑的战甲。
栗家军!
栗行风留给韶华的栗家军,怎么会在这里?
而栗家军旁边,站着成千上万的御林军,黑白两色的战甲交织在一起,映衬着熊熊燃起的火光,有一种别样的辉煌。
站在这军马最前面的玄衣男人,正是卓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