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2 / 2)

大明海寇 寒风拂剑 3971 字 9天前

所有人都静静的持着他们的武器,一步步稳定的朝前迈进,被炮弹击出的缺口,马上会被重新弥合起来,没有人发出惊呼的声音,只能听到他们的脚落地,发出整齐的轰轰的声响,如同催命鼓一般,重重的砸在叛军兵将的心头上。

至于受伤的兵卒或者是阵亡的兵卒,则有人专门负责抢救他们,尸体被迅速抬下去进行整理收殓,伤兵也马上被送到后面,进行止血救治,一切都显得是有条不紊。

朱大典并不是行伍出身,对于兵阵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却也看得出,于孝天麾下的兵将所组成的兵阵,厚重稳定,在战场上丝毫不乱,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迫感。

只是他们的兵阵看上去比较奇特,显得太过简单,结成了一个个的方阵,相互之间既不干扰,还相互配合,有点像是明军的一种鱼鳞阵,但是却又有很大区别。

朱大典看不透于孝天使用的这种方阵有什么好处,但是却感觉到于孝天这些兵将,并不简单,这种沉稳,是他这辈子平生仅见,无声的行进,使得他们显得稳如泰山。

这令朱大典想起了孙子兵法之中一句话,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仅仅是于家军,从列阵转换为进攻队形,这种气势,就夺人心魄,令朱大典再一次开了眼界。

叛军当看到福建兵开始朝着他们行来的时候,并未向另一边那些叛军所表现的那样,顿时队阵出现了一丝丝骚动,过了一阵才重新稳定了下来,七手八脚的赶紧把橹盾在阵前竖起,火铳手和弓箭手被调到了队阵前列,做出了死守严防的架势。

一些叛军的大炮,也被推出大阵,架设在了阵前,准备用大炮挡住这些于家军的进攻。

可是叛军这些大炮射程有限,而且抬到阵前的多是一些小炮,多是一些虎蹲炮和碗口铳之类的旧炮,这些火炮直射距离不过几十步,近距离威力不小,可是却对付不了远距离的目标。

就算是勉强把炮弹打到福建军阵前,炮弹也基本上失去了动能,无法做到跳弹杀伤效应。

可是于家军连这种机会都不给他们,在二百步之外就停止了前进,一排排手持狼牙步枪的火枪手,开始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步枪,只听一阵震人心魄的排枪声响起,在叛军阵前忙活着操炮的那些叛兵炮手们,顿时便纷纷倒下,发出了一片惨叫之声。

仅仅是三轮齐射之后,叛军被调至阵前的炮手,便损失殆尽,纷纷被击毙在了他们的炮身旁边,仅剩下的侥幸没死的叛军炮手,也各个惊恐万状的抱头鼠窜,逃回了他们的阵中,十几门小炮,就这么被丢在了阵前,连抢都不敢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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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斗1

在于家军排枪射击之下,叛军阵型顿时骚动了起来,但是叛将还是拼命的弹压,好歹是没有当场乱掉。

于家军火枪手几排枪过去,叛军列在阵前的炮队便当场瓦解,就连前排列队的那些刀牌手也被当场撂翻了不少。

橹盾看起来很结实,但是也要看对付什么东西了,普通的刀剑和弓箭啃不动它们,可是在米涅弹面前,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弹丸打在橹盾上,一下一个透明窟窿,虽然减缓了弹丸的速度,可是对持盾者,依旧可以造成致命的杀伤,除非持盾者披有重甲,才可以保住一命,可是挨一下还是很不好受,跟挨了一拳一般,震得五脏六腑都生疼生疼的。

干掉了叛军炮队之后,于家军队阵停止了继续射击,开始在军官的喝令声中,收枪上肩,继续保持着队列的工整,开始再次朝前行进。

叛军看于家军继续逼近过来,更是紧张了起来,谁在前面谁害怕,这些日子他们吃足了于家军手中这种古怪的鸟铳的苦头,谁都知道于家军手头的鸟铳犀利,站在前排,就等于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于家军只要逼近一些开火,最前面的人就算是手持橹盾,也照样得死!绝无幸免之理,以前可以提供给他们强烈安全感的橹盾,现如今已经不能再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保护,这些刀牌手们,一个个都吓得直哆嗦,仿佛就跟要上刑场了一般,有些人吓得是两股战战,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尿意。

至于他们背后的那些步弓手们,更是一个个紧张的要死,明明于家军距离他们还有一百多步远,可是他们却还是纷纷开始开弓,吱吱呀呀的把手中的弓弦给拉开,把弓箭指向了半空。

不等叛将下令,不知道是谁先撑不住,松开了扣着弓弦的手指,弦上的箭嗖的一声,便疾飞了出去。

这一支箭射出去,就跟下了命令一般,众多步弓手们,都立即跟着开始乱哄哄的发射了起来。

几百支箭嗖嗖嗖跟下雨一般的飞将出去,场面也相当壮观,跟一群飞蝗一般,洒落在了两军阵前,最远的一支箭的落点,也足足距离于家军前列几十步远,丝毫没有给于家军带来任何伤害,倒是白白浪费了几百支雕翎箭。

箭支纷纷扬扬洒落在地上,大多都靠着惯性,插入到了地面之中,在两军阵间的空地上,顿时跟开了一片芦苇花一般,倒是也颇为漂亮。

弓箭手一放箭,少量的火枪手也忍不住了,于家军如墙推进的阵列,给他们带去了强烈的压迫感,每个人手心都在出汗,抓着装填好的鸟铳,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

眼瞅着弓箭手已经放箭,他们也不听号令了,纷纷赶紧放平了手中的鸟铳,扳动机括,龙头卡着火绳,啪嗒一声便落入了火池之中,腾起了一团火光,随即引燃了鸟铳内膛的火药,发出砰的一声,铳口喷出一团火,一颗颗铳弹立即便疾飞了出去。

可是他们可是用的正牌鸟铳,有效杀伤距离,充其量最远也就是七十步了不得了,而且还是要打中无甲的目标才行,而现在于家军最前面的阵列,也距离他们有足足一百三十步远,这样的距离,就算是打中目标,只要目标穿着两三层衣服,就已经绝无击伤人的能力了。

更何况于家军几乎人人带甲,最差的也是生牛皮的皮甲,有些士卒穿的是布袋甲,军官更是最起码穿着一件铁札甲,铳弹就算是有幸飞到他们身上,也跟瘙痒差不多,除非正好打在脸上,会给人构成一些威胁,对于打在身上,那就不用多说了,权当没挨上。

于家军看到叛军又是放箭又是放铳,打的是好不热闹,于是再次停止了前进,开始列队举枪,瞄准了对面叛军大阵。

叛将鼻子都快气歪了,大骂是谁先放的箭,令人去把擅自提前放箭放铳的为首之人揪出来剁了。

可是他这边还没有动手杀人,于家军那边就已经再次开始排枪射击了起来。

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坐等敌军上门是等死,主动出击,那是找死,反正不关叛军怎么搞,最终都逃不过挨排枪的下场。

这种排枪枪毙的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于家军阵列前面,一溜溜的硝烟不停的喷吐出来,火枪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而叛军那边倒好,只能死挺着挨揍,每一轮排枪过去,前排就要倒下一溜的叛军,这仗怎么打?叛将是百思不得其解,急的脸都走形了,一个劲的躲在阵后骂娘,眼瞅着这么死挺着挨揍不是办法,再这么下去,就算他手下再顽强,也架不住这样被人排枪枪毙,马上就会崩溃。

于是他只得下令出击,把人马堆上去,最好是能堆到于家军前面,和于家军正面来一场白刃战,那样他还多少有点机会。

于是他疯狂的大吼着,逼着手下举着盾牌朝前推进,所有人都不得擅自脱逃或者后退,也不得半途裹足不前,全军压上,争取能一举压垮对面的于家军。

叛军的部将们,得令之后虽然害怕,可是也知道这是唯一对付敌人的办法了,要不然的话,敌军根本不用和他们接触,就凭着这样的排枪,就能把他们彻底打垮。

“弟兄们,在这儿等着也是个死,逃是不成的,与其是个死,弟兄们豁出去了!上呀!冲过去跟他们拼了!该死球朝上!啥也别想了!捡起盾牌!捡起盾牌!杀呀!”叛将扯着公鸭嗓子,在兵阵之中破锣一般的狂吼着,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刀剑,开始督促着手下们亡命进攻。

叛军兵卒们无奈之下,只得听命,怀着无限的恐惧,开始大声的呼喝着,给自己打气壮胆,有些人俯身去建起了地上的盾牌,虽然他们明知道盾牌挡不住于家军的铳弹,可是手里面那个东西,挡一下,总是还能起到那么一点点的心理安慰,这也算是一叶障目的现实版吧!

大批叛军呼喝着发出震天般的吼声,倒是也颇有点气势的感觉,可是明眼人却可以看出来,这是叛军在给他们自己壮胆罢了。

黑压压的叛军开始如同洪流一般的朝着于家军大阵蜂拥而来,就如同蚁群一般,你推我搡,冒着于家军成排打来的铳弹,踩着前面倒下的同伙的尸体或者伤者的身躯,朝前迈进着。

可是这种顶着敌军枪弹射击冲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队列太散吧,容易自行溃乱,太密集了吧,正好成了人家排枪射击的最佳目标。

所以在他们冲锋的时候,于家军的排枪声一直就没有停止,几排火枪手轮番上前,不停的朝着叛军放枪。

几乎每一刻,跑在最前面的叛军都有人成群的倒在铳弹的齐射之下,接着他们便会被后面涌上来的同伙踩在脚下,淹没在人群之中。

一旦人数足够多的时候,便会淹没排枪射击出的弹丸,虽然于家军不停的在进行开火,可是却因为敌军太多,并未阻止叛军由人组成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