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侧头看着她,她就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依然还是那样淡淡的,但是陈功却能够想象到,那一占一定非常的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惨烈,因为对于剑灵来说,那是一场生死之战。
“他们是谁?”陈功问道。
剑灵说道:“天庭一分为六之后,你师姐白月隐匿于九天之外,不知所踪,勾陈上宫与承天效法殿也是如此。另外三座宫殿中有紫薇宫长居中天,又称之为中天紫薇宫,据说紫薇宫的妖族太子当年便得了北极星神域,在他称帝之后,又名紫薇北极大帝,他座下来了两位神将,一个是丹青公子,一个是赵半妖。”
陈功说道:“丹青公子当年心境染有邪意,有入魔之兆,但是手中那件异宝善于蛊惑人心,稍有不慎就要受其害,如果只与他一人斗法,他定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要是从旁辅助别人,却是一个大的麻烦。赵半妖此人对于法宝有着近乎疯狂的贪念,他知道你手中有秦广王玺定然会来。他法力修为算不上有多高,可是却有一样遁术出神入化,乃是我见过的最神妙的遁术,有他在,你想要逃走真是万难啊。”
剑灵笑了笑,说道:“听说他们都是你的手下败将,都曾被你封禁在了凌霄宝殿之中许久,看来你对他们很了解。”
“我只了解当年的他们,现在一点也不了解,他们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我一无所知。”陈功说道。
“有些人能够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有些人则只会空活白年。”剑灵说道。
陈功的石像之身上面一半显然化开得更快一些,下半身则要僵硬一些,但是在这秦广王城之中,他不需要动脚,只要是心中想走,这城就如同懂他的意思一般,缓缓的向后而去,他知道,这是剑灵的法术,因为在这城中,剑灵就是君王。
“还有谁呢?”陈功又问道。
剑灵继续说道:“诸天星君之中,北极为尊,当然,又有南极为王,北极星神域被紫薇大帝所得,而南极星神域则早已被长生大帝所得,他居于神霄玉清府,又名南极长生大帝,他座下来了一位神将,名叫绝明子。”
“原来是他,他是番天门的护教弟子,手中的番天印虽然有了残缺,可仍然是先天法宝,乃是虚仙界之中一等一的杀伐之器。有人说,这番天印单就杀伐一途几乎可以与诛绝戮陷四杀剑相媲美,他一定是那次的主杀之人。”陈功说道。
剑灵这不光是在说着她自己当年的那一场战事,也是在向陈功说这天下间的格局,陈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她继续说道:“周天三百六十五神域按说本不分高低,得其神域证其神位者,也不应论上下。可是他们却又实实在在的有所不同。东方有一星区神域名为启明,此域超脱于北极南极之外,虽不如南极与北极神域那般有名,却也是极为特别的神域,不知何时被救苦世尊所得,在他得到了这片神域之后,又居于青华宫,便被称之为东极青华大帝,他座下来的人我只知道一位,就是曾经在阎罗城中出现过的那位日耀帝君。”
陈功听到说是这人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此人来历诡异,我怀疑他是青华大帝的分身之一。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在外面没杀成我,便开始要直接攻破我这秦广城,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剑灵说得颇为轻松,但是陈功听着却觉得学生,这也才明白,在阴阳屏障之中为什么那个道人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他们是想让六道轮回重新在天地间运转起来?”陈功问道。
剑灵说道:“他们是这样说的。我并没有意见,我也很想要那些进入阴间的魂魄能够轮回,重新获得生命,但是他们不应该要我交出印玺来。这里有我熟悉的一切,因为这里每一寸地方都是我所清除出来的,当年这城中的宿世鬼王和那些大魔都是我亲手抹杀的,这才有了现在秦广城的模样,他们凭什么一来就要夺走它。”
陈功看着剑灵,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剑灵的真实,感觉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在以前,无论剑灵做什么,无论是生气还是欢笑,他都觉得剑灵如一团雾气,像天空之中的云,没有根。而现在,她则是有了定性,她已经把这秦广城当成了家。
他所不知道的是,曾经在剑灵的心中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天地间的一个孤魂野鬼,所以陈功总感觉她像是没有根的雾气,随时可能消失。
“当年我守凌霄宝殿才那么一点时间,便觉得生命像是要枯竭了,而你守这孤城一守便是近七十年,你也变了。”陈功说道。
“是啊,我也变了,只要是有生命的,就总是会变的,一个本就没有家的孤魂野鬼,却有了家,也不知道我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剑灵说道。
陈功则是笑指着这城说道:“当然是好的,这阴世第一城非秦广莫属,以后来往于阴间的生灵,一定都得入秦广城来见识一番才不枉来阴间一回。”
剑灵也开心的笑着,这是她真的高兴,笑容很真实,不是那种缥缈如雾的笑。
“这七十年我不光是将这城改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光是守住了它,我还建筑成了一样东西。”剑灵说道。
“什么东西?”陈功问道。
“看到了就知道了。”剑灵说完,大步向前而去,陈功紧随其后,城中景象变化,那些一排排的房屋消失,街道隐没于晦暗的天色之中,连陈功都看不透,只一转眼,眼前便已经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祭台,祭台旁边有一大块碑石竖在那里,最上面有三个腥红的大字,孽镜台。
那三个腥红的大字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剑灵在陈功旁边说道:“那上面的镜便是照魂宝鉴,现在不光是能照人魂,还能照出新死之魂生前的事。”
陈功走过去,仔细看着,祭台有台阶而上,祭台上仍然还有一座高台,高约一丈,台上镜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