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又抬手抓抓头皮,心里头觉得很丧气,走了。
听到大门开关声江然才缓缓张开眼,知道他出去了,她才用手在被子底下摸索一阵,指腹对到一起蹭了蹭。
她不是第一次跟他做,可心里头感觉很奇异,想到了护校上生理课,有一节讲到人类的孕育过程。
怀孕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一件事,可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如果对方是他的话,就还蛮顺理成章的。
江然拍拍脸,怪烫的。虽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竟然会想给他生孩子?
真是疯了……
叶斐半小时后回来,江然已经洗过澡正窝在沙发里看杂志,他进来她也没抬头。叶斐把药盒放到茶几上,问:“有热水吗?”
“在厨房。”江然翻杂志。
叶斐转身去了,江然偷觑他,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她又看桌上,说明书摆在药盒上,肯定是他路上特意拿出来看的。叶斐端着水出来,江然立刻把杂志抬起来挡住脸。
叶斐把药取出来,连着水一同递给江然:“吃药!”
江然放下杂志,乖乖接过来吃了,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不大好,没跟她说什么,见她吃过药便转身去了阳台,推开窗户,从裤兜里摸出刚买的香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他靠在窗边吸闷烟,背影透着深沉,看得江然心里头麻酥酥的,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走过去,环着他的腰从后面抱住他,撒娇:“你生谁的气呢?”
叶斐喷出一口烟,说:“没生气。”
“谁信啊。”江然轻嗤,“脸拉那么长都快到太平洋了。”
叶斐用牙齿咬着香烟屁股,眯起了眼,顿了一刻,反手把人给捞到前面抱着。把烟拿开,下巴挨着她松软的发际蹭了蹭,低声:“说明书上写,那药有副作用。”
江然莞尔,说:“是药三分毒,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能卖就证明好处大于副作用。”
问题是明明没必要叫她吃的。
叶斐叹气,抱江然的胳膊紧了紧。
“看不出来你还挺多愁善感的。”江然取笑他。
“你跟别人不一样。”叶斐说。
江然从他怀里挣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巧笑嫣然:“我怎么就不一样了?比别人多了条胳膊还是少了条腿?还是我长耳朵了?”她两手压在头顶,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勾了勾,比出两只耳朵的样子。
叶斐被她逗笑,胳膊一揽又把人给抱回去,跟她赌咒:“再有下次,你拿刀劈了我。”
江然环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由衷地笑,说:“好呀。”
抱了一阵,江然小声说:“其实我刚才想,有个小孩好像也不怎么可怕。”
叶斐挑眉:“你想要?”
江然摇头:“就是以前从来没想过,突然一想,觉得好像还行。”
“等你再大点儿。”叶斐揉揉她的脑袋,把香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
江然仰起脸看他,白色的烟雾从他鼻孔嘴巴喷出来。她一向讨厌烟味儿,到了他这儿,她却觉得味道怪好闻的。
叶斐问:“看什么?”
“你妈会逼你要孩子吗?”江然问。
小丫头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问这种超纲的问题。叶斐好笑,反问:“她要是逼我,你肯生吗?”
江然认真想了想,又打了退堂鼓。医院急诊常有抱着孩子看病的父母,小孩子不是大人,语言表达不利索,病了只知道哭闹,看着病蔫蔫的,打针的时候根本摁不住,拿命去拼,再孩子父母那憔悴样儿……江然代入了一下,认为自己做不到。
江然抿着小嘴不说话,叶斐看得明白,把人又摁回怀里去,说:“这事儿说早了。咱明年六月领了证以后再讨论。”
江然心里头有些丧,自己提的生孩子这个话题又被自己否了,怪不舒坦的,忍不住嘟囔:“谁答应跟你领证了?”
“答不答应无所谓。”叶斐叼着香烟痞子兮兮地说,“到了日子老子给你铐起来扛民政局去。”
“土匪!”江然掐他胳膊。
叶斐只是笑,江然把脸又埋到他胸膛里。
“你那套兔子服还在吗?”叶斐突然。
“什么兔子服?”江然疑惑。
“第一次见面那晚你穿的那个,兔子服。”
……
江然抬起头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叶斐,叶斐扬眉:“怎么?”
“那是猫娘,不是兔子。”江然认真地纠正。
这就是代沟了。他只认得兔子,不知道什么猫娘。
大男人抹不开面子,叶斐撇嘴说:“不都有耳朵?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小孩子玩意儿,老子没工夫研究。”
“那你还问?”江然不服气。
叶斐眯了眯眼,叼起了香烟,望着窗外,眼神变得悠远,悠悠然吐出两个字:“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