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道:“庙堂已经得罪了太多江湖人物,这次北平也是如此。”
陆越铭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放哪里了?听他们说,似乎是一个不敢轻易查的地方。”
沈小姐搓搓手,道:“这事儿我还是得跟道衍说一声,我们还是得知道那个紫玉观音到底是什么,这个不是对我们有没有好处的问题,现在知道的哪一点,我们怎么查?”要换做别人,陆越铭定然心里骂他胡闹,这种事情多过问,会引火上身。但这个说话的人却是不一样了。
商谈过后,大家还是按照以往的计划,走街串巷的暗访,但仍然没有什么头绪,等到晚上,大家都早早睡下,然而龙戟却不知怎么着难以入睡,走到院中看着月亮,忍不住叹一口气。
陆越铭正好也睡不着,看龙戟在院子里,也跟着去了。两人坐下开始闲聊,龙戟先问道:“话说杀我的那个人,她最近又有作案么?”
陆越铭道:“目前也没有,他们一时风平浪静了,似乎要闹什么大事。”
龙戟问道:“你说她会是个什么来头呢?”
陆越铭道:“婷玉说,从那人的手法上来看,很可能也是五子门的人,她正好听说五子门去年又有个人洗手去干私活了,门里想清理,但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龙戟道:“对了,嫂子也是五子门的吧,她是怎么洗的手?”
陆越铭道:“她是一次做生意,结果脸上留了个疤。你也看到了,她脸上那个,倒是不破坏相貌,但是这一行就吃不下去了,因为脸上那么明显一个问题。然后她就在江湖上混,结果就跟我碰上了。当然,这个也是要帮里有人照顾的。”
龙戟叹道:“其实我总觉得她们很可怜,你说她们咋就干了这一行儿,吃那么多苦,命也朝不保夕的,江湖上还被人看不起。”
陆越铭心想如果姚少勇或者其他男人在旁,肯定他们先笑话说你是不是惦记那个女人,而他也会附和。但他没有先开这个话题的习惯。然而也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一阵鸟叫,似乎有些节奏。
陆越铭顿时低声道:“不好,有人夜袭了。”
后面门突然被打开,贺婷玉窜了出来,道:“就一个,按照老规矩来。”说着她扔给两人两个手巾包,道:“我去东井守着,你们也往那里赶。”说着拿着长枪,跑出两步,几步飞上墙,不见了踪影。
龙戟看着这个布包,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的?石灰?”
陆越铭道:“留下味儿的,你闻不出来,那狗能闻出来。”
过了许久,只见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房梁上,那黑影蹑手蹑脚的似乎没发出声音,然后轻轻落在院子里,先走入一间卧房,捅破窗户纸仔细一看,只见一男一女躺在里面,于是这黑影摇摇头,又走到另一个房间,捅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男人,身段似乎和龙戟很像,那黑影点点头,拿出一只小弩,仔细瞄准那床上的人,一扣机关,一支弩箭就射了过去。然而这夜行人突然感觉不对劲,因为从射入后人的反应以及声音来看,似乎有些问题。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没错,那是假的。”夜行人忙回头,结果一阵粉末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沾了一身。
只见龙戟拿着钢鞭,指着夜行人冷冷道:“看来你就是冲着我来的。”
陆越铭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道:“莫非还看不上我么?”
夜行人知道自己敌不过这两人,忙转头就跑,两步窜上墙,刚飞身跳到屋顶上,就看见对面有两个人影,似乎在持弩射击,这夜行人忙身子一翻,跳了下来,就感觉几支弩箭几乎贴着自己身子划了过去。
这夜行人只能在地上跑,只感觉后面追兵在跑,他只有左绕右绕,在一个巷角停住,仔细看了看,觉得似乎是甩掉追兵了,事实上追兵根本是自己主动被甩开的,这点他自己也清楚,他们在自己身上撒的粉,那是利于猎犬追击的药粉,他们是想让自己回去,以便放长线钓大鱼。此时故意撤走,不过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径自跑回老巢而已。
于是他在井边脱下夜行衣,跳入井中,当然还好此时没有男人来看。这来杀人的就是那日要杀龙戟的女子,只可惜她太高估自己,她远没有钱无意那种高明的身法,何况钱无意之后,那些江湖人物已经严加防范,布置了好几道暗哨,商量好了暗语以及战术,这一下几乎是自投罗网了。
过了一会儿,那句雪白的身子从井中又爬了出来,这下子身上的粉尘也洗干净了,应该可以走了,只是……衣服最好也别要了。她咬紧牙,看看天晚应该没什么人,心一横就这么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