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骂道:“你够了吧,赔什么衣服,谁让你穿那样的?你明明就是个卖包子的,长得也跟个包子似的,还装什么仙女?”
齐巍施礼道:“今日银两已经用尽,改日定当奉上,相信大姐豪爽,不会计较这几日的。”
潘岳忙说不用赔了,那老板娘也道:“罢了,我天雷肥姑是什么人,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可计较的,看在你们能接住我五十二根天雷针的份上,不用赔了。”于是几人又谈笑一阵,便起身离去。
走在路上,任风忍不住叹道:“现在我对他们是真的气不起来了,他们生活真的很苦,而且受了那么多年的气,要是我,我也不会是什么好样子。”
于凤娘道:“我主要是可怜那位姑娘,唉。”
陆越铭这时突然一指旁边刚经过的那个杨将军庙,道:“麻烦各位等待片刻,我想去拜一拜杨将军。”
这一下几人都有些不解,陆越铭平时见到什么仙佛庙宇,都从没有去拜过,今天却是破例了。于是跟着陆越铭走入将军庙,陆越铭在那杨业将军的塑像前下拜磕头,念道:“杨将军为国尽忠,草民拜服之至。今日草民却图一时口快,做下冒犯将军之事。在下虽直叙史书,未敢篡改,然此日之后,必有众人奉潘美为圣贤,污将军为奸佞。也必有众人,以将军之名,行周厉之事。将军金身,不日怕也难保。此事皆因我而起,将军若要降罪,草民唯有甘心受之,只是与我众兄弟好友无关,望将军明鉴。”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于凤娘忍不住道:“陆大哥你这是说什么?你明明说的都是史实啊,你也没有说杨将军是坏的。”
陆越铭淡淡笑道:“我是这么说的,但是那潘家村的人传几天,尤其还要与那杨家村骂战,那我的话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我怀疑,过不了几天,他们由于谐音,就会把村头的杨树都给砍了。”
高廉也赞同道:“没错,我自己见过许多的论战,许多人往往开始时,行文立论都极其公允,然而陷于长久的言论纷争之后,也都纷纷走上偏执之路。这其中还有许多满腹经纶,自己万万不及的人物。这潘家村,只怕会堕落的更快。”顿了顿,他又对陆越铭道:“陆兄弟也不必自责,其实什么潘美杨业的忠奸之争,说白了还是为了两村争夺土地水井,喊起来给自己壮门面的,关键还是在于抢那自己的一口饭。”
陆越铭叹道:“我猜,两村争的久了,急了,便反而会忘了这个道理。”
这时,突然听见那杨业将军的塑像方向,传来一个声音:“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就好像那塑像开口说话一般,这下子几人全呆住了,只见里面缓缓的走出一个人,看起来六十多岁,普通的村民打扮,那人出来后,道:“你上我们村说那一番话,我就料到了。这塑像,我会想办法保护好的。”
齐巍忙道:“敢问老伯,是何方高人?”
那人摆摆头,道:“我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个乡村老叟,我住在潘家村,但不姓潘。今天那小伙子说的话,我大字不识几个,听不太懂,但我活了一辈子,见得太多了。你那话,是往一堆干柴禾里面扔火把啊。”
任风忍不住问道:“这么大一个塑像,你是怎么能照看好?”
那老叟道:“这我老头子自有办法,你就不必管了。”
高廉上前施了一礼,道:“那么今日之事……”
老叟摆了摆手:“老头子我就当没听见,唉,这整天人跟人斗啊,早都疯了,是非曲直谁也说不清,越管越乱,我都土埋脖颈子了,不会管那么多的。其实这杨将军早已升天去了,就咱们这些凡人在这里整的乱糟糟的。”
于是高廉拜谢了那位老者,然后便领着其他人走出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