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嗟女兮,无与士耽。(2 / 2)

鐫刻好 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 墨色淌

千家文 都泛黃

夜靜謐 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 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 胭脂香味

卷珠簾 是為誰

啊 不見高軒

夜月明 此時難為情

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

聽微風 耳畔響

歎流水兮落花傷

誰在煙雲處琴聲長

終於佈置好了。她猶豫了一會,拿起電話,撥了程應暘的手機。響了好久,沒接。正當她準備放棄時,電話終於通了:“喂,姐。”只要是她打給他的電話,程應暘一定是親自接電話的。

“應暘……嗯,我想問,這幾天你晚上能回家嗎?”這是最近以來,她第一次問他何時回家。

“明天晚上我一定回來。”

“好,回來前要提前告訴我啊!我想你了。”

“一定!我也是。”

其實,程應暘此刻身在澳洲。本來安排後天才回國,只是他思她心切,又接了她的電話,決定提前。

晚上九點半,程應暘到家了。家裏只亮了一盞落地燈。“姐?姐?”平時,只要是鑰匙扭動門鎖,她就會飛撲過來,為何今天例外?

他換好拖鞋,在鞋櫃上發現二行字:“應暘,回來後你要脫下外套,換上沙發上的喜袍,否則,我不讓你入房間哦!愛你的應曦。”欣喜之餘有些納悶,她很少對他自稱“應曦”,一般都是“姐”。

“呵呵!喜袍?”他看見沙發上確實有一套紅色寬袍大袖的喜服,“想不到姐還有這個雅興。”他脫去外套,把喜袍拿起來比試了一下,式樣和料子還行。穿上一看,正合適。只是又要綁又要扣的,挺麻煩,折騰了好一會兒。嘿,走起路來衣玦飄飄,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他看見房門虛掩著,裏面有點黑,他說了一句:“姐,我換好衣服了,我進來了啊。”

“應暘,你回來了?”

床頭燈亮了。程應暘這才看見牆上有一個大紅喜字,龍鳳蠟燭正歡快地燃燒著,大紅床頭正坐著一位身著紅色嫁衣、頭蓋紅色絲巾的美人,不用說,這肯定是他的新娘——程應曦。

他抑制不住心裏的驚喜,大步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掀起蓋頭。隨著絲巾的掀起,一個清麗美人展現眼前:香嬌秀靨豔比花嬌,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今天的她,絕對是最美的新娘:淡掃蛾眉,粉面含春,小鹿般的眼睛晶瑩剔透,只凝視了他一會兒嬌羞地便移了開去,兩眉之間畫了一朵五瓣蓮花,盛滿了姣美。頭髮只是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戴有鮮豔的牡丹花。大紅嫁衣下的冰肌雪膚,白玉般的勾人心魄。看著她,程應暘幾乎停止了呼吸。

程應曦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她問:“應暘,吃了晚飯沒?……應暘?”

“嗯……沒,……哦吃了,但是沒有吃夜宵。我的夜宵就是——”說完,他親了她一口,雙手又開始不老實。

她扭頭:“少來這套!”

他凝視了她半響,喃喃地說:“姐,我真慶倖我不是瞎子。”

她含羞瞪了他一眼:“別瞎說。”

“真的,你今天美得無與倫比。”

她笑了。在一顆淚滴下來之前,她說:“你也很帥。梳粧檯上有個簪子,還有眉筆,你幫我取來。”

程應暘起身去拿,她趕緊用手背抹了抹。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她不能哭。

她輕柔地吩咐:“你先為我戴上簪子,還要幫我畫一畫眉毛。”他依言,在她烏黑的頭髮上戴上發簪,又顫抖著、仔細地為她描了一雙眉毛。她戴上簪子描畫好眉後——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嘖嘖,更漂亮了。人人都知道我的姐姐很美,但是最美一面,只有我看到。”他讚歎著。她真是美得讓人不忍褻瀆。

對於應暘的讚歎,程應曦只是笑而不語,她指著床頭櫃說:“看,這裏有杯子和紅酒,你來倒酒。”

他一看,果然有兩個繪有鴛鴦圖案的彩杯,還有一瓶新開的女兒紅。他倒了兩杯,一杯滿些,另一杯少些。斟酒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姐,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喝交杯酒?”他拿著斟好的酒杯坐在她身旁。

“嗯。”她接過那杯少點的,然後任由身子靠近溫暖的胸膛,玉手繞過堅實的臂彎,飲了一口合歡酒。程應暘一飲而盡,卻不讓她多喝,自己拿走她手中那杯,喝了一口,再反哺給她,反倒把程應曦嗆住了。

他輕輕地抱住她,為她順氣,然後輕輕地說:“姐,我以為你不在乎這些;我以為只要我們倆在一起就行了, 並不需要一個儀式,一紙證明。看來是我錯了。”

她一聽,頓時心酸,眼淚不爭氣地湧上來。他又說:“等我忙完這些雜事,我一定給你一個天下最完美的婚禮!”

她也輕輕地說,聲音低得只有親密的人才能聽見:“不要。有了今晚的一切,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應暘,自從爸媽去世,我就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最開心,最幸福,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謝謝你……愛我。”希望你一直愛我,無論是姐弟之愛,還是男女之愛。

這一番話說得程應暘莫名心酸,卻又不知道為何她會這麼說。他奇怪地看著她。她怯怯地低下了頭,露出仿佛白玉雕塑的脖頸。

他沙啞地說:“姐。我們該洞房了。”

“等等,應暘,我們要先沐浴。你去浴室先洗。我換了衣裳馬上就來。”

還要換衣裳?程應暘吞了下口水,乖乖地去洗澡了。

男人洗澡自然不如女人那麼花時間。不到五分鐘,他就洗好了。應曦怎麼還不進來?

“應暘……”隨著酥魂蝕骨的一聲呼喚,一個美豔女郎走了進來。如果說剛剛的她是天上的仙子,如今的她是人間的妖精。

桃紅色的薄紗內衣,嫵媚而透明,將她窈窕的曲線勾勒得完美無缺。雙乳和女性密林卻還有一重紫影紗,欲露未露,嫋嫋婷婷,挑逗至極。

程應暘的鼻血應聲而流。

她扭著腰肢風情萬種地走過來……天知道這麼走路有多累!她昨天練習了整整一天!還紅著臉看了好久的成人av!真不曉得她身上的情趣內衣怎麼買的,要是奕歐看見……咳咳!

“哎呀,你怎麼流血了!是不是受傷了?哪里不舒服?”剛剛還笑得誘人的妖精,如今是一臉焦急的應曦。

“姐你穿成這樣,我內傷了,這裏不舒服。”手指了指下麵——又硬又腫,一柱擎天。

她一看,鬧了個大紅臉。他一把抱起她,走向盥洗台,她扭著身子不幹,一定要回房間。那就回房間咯。他把她放在床上,眼看著就要餓虎撲食……

“等等,應暘,你躺好,今天讓我服侍你可好?”她細聲細氣地說,連耳根都紅了。

“哦?”他訝異地挑了挑眉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難得她主動呢!哎喲喂,今兒個是啥日子?玉帝老兒也沒這個待遇啊!這麼好的事情讓程應暘給趕上了。

她深深地凝視他,仿佛要用眼睛把他刻在心底。接著,她用嬌豔的紅唇吻了吻他的額頭、他的眼睛、堅挺的鼻尖,來到他的唇,他一把扶住她的頭,加深這個吻,從單純的唇齒相交變成烈火一般的深吻。她快喘不過氣了。嬌嗔地掙扎:“應暘……放開我!”

他放開她,壞壞地笑著。她繼續吻著,從脖子、肩膀到胸膛,有時輕如羽毛,有時像小貓一樣舔著,有時又用牙齒輕咬,攪得他心癢身也癢:“姐,別這樣,我受不了……”他閉上眼,享受折磨的快感。這回輪到她壞壞地笑了。他怎麼看怎麼嬌俏,還帶點妖媚。

吻一路向下,直到他一柱擎天的巨莖。她猶豫了一下,伸出丁香小舌,朝著頂部輕輕地一掃……他立刻瞪大雙眼,無比驚異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姐姐,還未來得及阻止,她居然把他含了進去!

他難以自持地呻吟起來。做夢都沒想到,敬著、愛著的姐姐居然會為他做這種事,近乎卑微地取悅他。他看著她,感受著被別樣的濕潤溫暖的柔軟感覺包裹著,讓他忍不住呼吸都有點亂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享受到如此這般的快感,如同滅頂的湖水將他籠罩,漫天遍野都是欲望,身體的每一寸都充滿了愜意和舒爽,但卻還不知足的想要更多。只是她濕潤溫暖的小口只能含住他巨莖的前端部分,上上下下緩慢的吮吸,想要試圖使他更深入,小舌在嘴裏細細地劃圈,舔著熾熱的欲望凸起。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的套弄他的底端……

“噢……哼……”他悶哼著,她那般緩慢輕柔的動作弄得他快要發瘋!緊閉雙目,一瞬間沉淪在黑暗的欲海裏,想快點、快點狠狠地衝刺;想要整個都緊緊包裹在她濕潤溫暖的小嘴裏;想要殘忍地頂住她的喉嚨;想要進入她最深的地方,一瞬間甚至還想要………想要把她弄壞了去!但他只是猛然睜開眼睛,喘著粗氣,兩手扶住她柔軟如緞的長髮,她只是乖巧地趴在他腿間,一雙藕臂搭在他腿上,小手按壓著那腫脹巨大的部位,一顆芳心跳得如同鼓槌,小嘴張著,粉嫩的舌尖不住地舔舐著。她是真的一點兒技巧也沒有,不過不要緊,這方面程應暘的經驗也不多,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也一樣。

他顫聲說道:“姐,不要勉強自己……”她沒回應,軟滑的小嘴離開他,小舌卻輕輕從頂端一直往下細細輕舔,張嘴含住他兩顆圓圓的東西,在嘴裏輕輕吮吸。含著舔著男人的分身,可不比含著舔著棒棒糖,滋味絕不好受,但她不斷地在心裏對自己說:這是應暘,這是應暘……

難以形容的銷魂的快感漸漸升起,讓他的手指緊緊地抓住她的頭髮:“姐!你哪兒學回來的?你真是個妖精!”

小嘴兒回到巨莖,頭皮傳來疼痛的感覺,牙齒不小心磕了一下他的欲望,結果他“呃” 的一聲,呻吟著,聲音越來越大,居然就在她嘴裏抽插起來,程應曦瞪大眼睛不敢動彈,結果幾十下後一股滾燙的白濁噴灑向她的咽喉,幾乎把她嗆到。她捂著嘴巴,忍住嘔吐,全部咽了下去。味道好怪!

這下溴大了。他自認能力不錯,從沒這麼快結束過。長歎一聲,他摟著她說:“姐,你生來就是克我的!”她折騰了半天,也累了,乖乖地躺在他身邊,把臉緊緊地挨著他的肩窩。熾熱的呼吸噴在他身上,有點癢;還有她特有的芳香一陣陣傳來,不斷地撩撥著他;再看看薄紗下的她身體的曲線柔和曼妙,裸露在昏暗燈光下的光滑肌膚,反射著白玉一樣的光輝。微微顫抖的眼瞼之下,纖長細密的睫毛在兩頰上投射出些許陰影,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仿佛含羞欲綻的春花,連輕輕呼出的氣體都仿佛有一種馨香綿長的香味。 原本消退了的欲望再次湧來,他一個翻身,把嬌軀牢牢壓在身下,“咬牙切齒”地說:“姐,你這麼折磨我,如果我不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我就不姓程!”說著,呼啦一下,他粗暴地撕扯她薄如蟬翼的內衣,她驚呼:“輕點兒,好貴的!”

他咬了她的耳垂,惡狠狠地問:“說,這套內衣是不是奕歐陪著你買的?”

“痛……”她揉著耳朵,哀怨地向上看他一眼。不看還好,楚楚動人的翦水雙眸竟在羞澀中隱隱透著媚眼如絲的風情,誘惑至極,美得讓他幾乎忘了呼吸。

“我自己很小心買回來的,沒有人看到。”

“買了幾套?”

“就這套。”

“以後我買給你,你自己不許買!”

“嗯。”

他雙眸暗沈,拉起她纖腰,也不管她嘴裏剛剛才咽下自己的體液,對準紅潤的櫻唇狠狠地啃下去,纏綿不已,讓她一時之間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她溫順地承受著,仰起頭迎合他。

“乖。”他暗歎,把她的身子轉過去。分開她的雙腿,讓她半跪著,讓她面對著自己的巨莖,而他卻剛好面對著她被露水微微沾濕的花園。“我們繼續。”他命令道。

他火熱堅硬的巨大,抵在她花瓣的中央,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擠進溫暖濕潤的緊窒花穴裏面,感到熟悉的溫暖充實的感覺把她漸漸撐開來,讓她嬌喘一聲,吃力地承受他。

這晚程應暘變成一夜n次的小狼犬,掙足了面子,程應曦呢,慘兮兮。

第十三夜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兩人都沒起來。程應暘手機響了,他閉著眼睛伸手去摸,看也不看就關閉了鈴聲。然後緩緩睜開眼,看見她不著寸縷地依偎在他懷裏,小臉猶留著激情後的紅暈,呼吸細細的,像只貪睡的小貓咪。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手機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連她都吵醒了。按掉、再響,如此反復三次後,兩人都被攪得睡意全無。

“喂?”

“程總早上好。”秘書禮貌地打著招呼,“中貴集團周總得知您提早回國,想與您接風,順便商討房地產開發合作事宜。”

“讓司機老劉十五分鐘後在樓下等我。”該死的!這些得罪不得的人怎麼消息這麼靈通,提早回來都不放過?!

關閉通話鍵,他看了她一眼,卻驚訝地發現晶瑩透亮的淚水順著她嬌豔暈紅的臉頰滑落。“姐,怎麼了?”平時早起她都是歡喜地盯著他瞧的。

“應暘,我愛你!”

“什麼?”他不是沒聽到,不是沒聽懂,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應暘,我愛你!”曾幾何時,他也在給她面前說了這六個字,六個字中,有五個字相同。這麼些年,這幾個字她從未提過。

巨大的喜悅霎時溢滿全身。把她埋在自己胸膛的小臉挖出來,抬起她的下巴,看到那雙美目迷蒙,淚光點點,心中一緊,雙唇湊上前去極盡溫柔地吻著,柔軟的雙唇相抵交纏許久許久,還不願離去。

應煬,你要走了麼?我也要走了,你一切保重!我不在的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姐姐不能再照顧你了。希望你能儘快成家,之後我們就以姐弟相稱……

比原定時間遲了五分鐘後,程應煬心煩意亂地出門了。他腦海裏有兩個畫面交替浮現著,一個是她愛的告白;另一個是臨出門前,她站在門口泫然欲泣的表情,好像立刻就要離別一樣。怎麼可能?他們才剛剛洞房,怎麼她有這個表情?

不過忙碌的工作及應酬使他不能再糾纏這個問題。直到華燈初上,他準備回家時,才想起來,哎,結婚戒指還沒買呢!

在集團旗下的程藝珠寶首飾店裏,除了正招呼客人的導購小姐外,所有的人一見年輕帥氣的自家老總進來,全都圍了上來,熱情地問好,得知他要挑選鑽戒,又取出各種款式給他挑選。花多眼亂,程應暘著實傷了番腦筋。最後,他挑選了5克拉的經典款八心八箭的鑽戒。他看著戒指,仿佛看見程應曦戴上之後一臉滿足地幸福模樣,臉上微微有些笑意,使得身邊一眾導購小姐又羡慕又嫉妒。

回到社區,還未到家,“暘哥你回來了。”是奕歐。他出門或者在家,奕歐都能知道。因為姐弟倆手機裏的玄機是一致的。

點點頭,寒暄兩句,他打開門,“姐,我回來了。”

客廳和房間裏都沒有開燈,靜悄悄。打開燈,環視全屋,“姐!姐!我回來了!”屋內還是原先的模樣,牆上的花球還提示著昨兒是他們的新婚燕爾。可是,回應他的,只有靜謐。

心裏的不安愈發嚴重。他尋遍家裏每一個角落,“姐,別淘氣,我回來了。”但是……

“奕歐!!”他憤怒地大叫!

奕歐在外聽到,馬上趕過來,他看見怒氣衝衝的程應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姐呢?”

“程小姐一直沒有出門。”奕歐看了看自己的接收器,上面顯示程應曦的定位顯示他一直在家裏。他把接收器展示給他看。

“那她人呢?”程應暘冷冷地說。

奕歐緊張起來,他像程應暘剛剛那樣,把屋裏找了個遍,連床底、衣櫃、儲藏間都看了,沒有。

程應暘發現客廳玻璃臺上放著她平時用的ipad和手機,旁邊有個紙條,寫著“應暘,請打開它,我有話對你說。”

他打開ipad,桌面有一個視頻檔,寫著“應暘請看”四字。點擊它,程應曦帶著溫柔地微笑出現眼前。

“應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成功申請到去英國的遊學機會,現在可能已經在出國的路上了。事發突然,所以來不及告訴你,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氣哦!如果我告訴你了,也許你不會讓我去吧?其實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你一定同意的,對不對?真是我的好弟弟!姐姐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她低下了頭,明顯可以看出她在壓抑自己哽咽的聲音。

姐,你怎麼能這樣……不打一個招呼就離我而去……

“冰箱裏有很多蘋果,都削好皮了,都是你最愛的小兔子形狀,夠你吃一段時間了。英語有句諺語: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你記住要吃完哦,也許好長時間我都不能削平果給你了……”說到這裏,程應曦又一次低下頭,這次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的眼淚直直地掉了下去,掉到他的心裏。“應暘,你也不年輕了,也應該找個門當戶對,能在事業和家庭都幫助你的女子結婚了,嗚……”她痛苦地捂住嘴巴,視頻忽然終止了一會,程應暘的心跳跟著終止了一會兒,好痛好痛。

姐,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畫面繼續,她已經恢復正常了,“到時,你們一定要生個可愛的寶貝,為程家開枝散葉,讓他(她)叫我姑姑……”這次視頻又中斷了,原因是程應暘憤怒地把ipad狠狠地拋向白牆,“啪”,黑屏了。

程應暘憤怒地揪住奕歐,說:“我把最重要的人交給你,你都做了些什麼?”

“暘哥,你冷靜點!你出門後,程小姐來找我,她要我把租來的禮服還給紅珊瑚影樓,她還交代我一定要取回押金,看!”他取出一張收據,寫著“租古色古韻男女喜服各一套,租金一千,押金五千云云”。

“那你這麼就走了?”

“是。這是我的失職,我萬萬沒想到她會離開。接收器一直顯示她在家。”說這話的時候,倆人都不約而同看向桌面,她的手機呈關機狀態,正安靜地躺著。

程應暘顫抖著從外套裏掏出天鵝絨首飾盒,裏面的鑽戒閃閃發光,可是它的主人去了哪兒?

姐,你又一次離開了我!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為什麼?!為什麼?!

他再次暴怒,用力把盒子扔向牆面,接著瘋了一樣砸東西,電視、音響、花瓶……

奕歐呆呆地看著,忽然也憤怒起來,猛地抓住程應暘的手,大聲說道:“這裏每樣東西都是應曦的,你不能破壞它!”

“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她!如果不是我,有今天的一切嗎?!”程應暘咆哮。

奕歐聲音也大:“如果沒有你,應曦也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像她這樣的好女孩應該有個好夫婿疼她愛她,而不是天天躲在家裏過著沒名沒分的日子!!”

程應暘揪住奕歐的領子:“什麼叫沒名沒分?我們昨天才洞房……”

“那又怎樣?她開心嗎?”奕歐質問。

“她怎麼會不開心?我哪里對她不好?我每天累死累活還不是為了她……”程應暘憤怒地說。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真正需要什麼!”奕歐打斷他的話,“她並不需要太多的金錢,也不需要奢侈的生活,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丈夫。而你呢?你能給她的除了豐富的物質生活,還有什麼?你能給她名分?你能成為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如果你將來另娶他人,她怎麼辦?”

“……”程應暘呆住了。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只是一想起來心煩意亂,不願意繼續深入。

“連應曦都知道為了你的將來,為了你們程家,甘願離開;而你又為她做了什麼?!你為她的將來想過沒有??”

程應暘說不出話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怒反笑:“看不出你小子這麼能言善道,‘應曦’?你叫她‘應曦’?你看上她了?”

奕歐不語。

“做夢!”隨著話音,一拳揮了過來:“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麼?”奕歐結結實實地挨了這拳,第二拳揮過來,他躲;第三、第四,他終於反擊,大聲說:“沒有人能阻止我喜歡她!!包括我自己!但是我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倆人扭打成一團。奕歐是程應暘的生死兄弟,他曾替程應暘挨了一刀,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撿回一條命,至今前胸還留著猙獰的疤痕。所以程應煬放心地將程應曦交給他保護。如果不是程應曦,只要奕歐看上的女人,程應暘也喜歡的話,他絕對不眨眼睛會送上。可是如今他倆卻為了她打了一架。奕歐身手不錯,沒事常常健身,練習搏擊術,不過他多數是守而不攻。應暘雖然也能打,但平時疏於練習,漸漸體力不支,終於頹廢地躺在地上,無力地自語:“姐,你去了哪里?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離開我的,為何要離開我?”他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一打開門,三排已經削好的呈兔子狀的蘋果整齊地站在冷藏室,每個都用保鮮膜仔細包好,安靜地看著他。有些已經泛黃。可以想像,程應曦花了多長時間!程應暘一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住臉默默落淚。奕歐也跟著來到廚房,看見這些蘋果,心裏百感交集,又酸又澀。他坐在地板上,看著從未落淚的程應暘低頭垂淚,長歎一聲。

思前想後,他覺得咖啡屋裏的所謂“姐妹”很可疑,提醒程應暘:“暘哥,你好好想想,誰最希望程小姐從你身邊離開?”

“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程應暘無力地抱著頭。

奕歐無奈地笑:“暘哥,我是喜歡她,但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做不出。要爭取她,就要光明正大,我還會等到今天嗎?你不仔細想想,你身邊還有誰?”

——“林欣嫻!”他倆同時脫口而出。對於林欣嫻,程應暘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只當她是一個任性的合作夥伴。奕歐也不太喜歡她,覺得她天生心驕氣傲,刁蠻任性,前些年還可愛些,最近越發跋扈起來,宛如一個西太后模樣,對著程氏員工包括程應暘在內呼呼喝喝,也只有程應暘才能忍受她。“暘哥,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去查個水落石出!”他立刻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

“去保安室看錄影。”

程應暘關上冰箱門,“我和你一起去!”

在錄影裏,奕歐前腳剛走,不到五分鐘穿著一身舊衣服的程應曦拖著一個旅行箱出了門。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拖著箱子一步三回頭,程應暘一陣心酸。

“暘哥,去星巴克。弄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歷。”

幸好那裏尚未打烊;更幸運的是,奕歐找到那位男侍應,先找個理由把他帶到一個安靜地角落,然後掏出一張老人頭給他,問:“請問你還記得我麼?”

男侍應一看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天我托你照看的那位穿粉藍小洋裝的美女?”他說這話的時候,沒留意程應暘向他投來感激的一眼。

“哦,記得。”

“那天發生什麼事?你能不能詳細告訴我們?”程應暘焦急地說。

“那天啊,我記得她和一個戴墨鏡的女的談了一會兒,後來我送咖啡來的時候,發現桌面上有一張相片,你要我照看的那個女的看了照片之後,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什麼照片?”程應暘一把抓住侍應,把他嚇了一跳。

“裏面好像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不穿衣服躺在床上……哎,先生,請你閉上眼睛。”他對程應暘說。

程應暘和奕歐對望了一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還是閉了眼。

“對對對,那照片裏的男的是你。”他指著程應暘。

“什麼?!”程應暘和奕歐同時出聲,奕歐問:“那個女的是誰?是不是我托你照顧那個?”

“不是。照片那女的很妖嬈,沒她清純。”

奕歐掏出手機,翻了翻裏面儲存的相片,找到一張林欣嫻出席酒會的近照,展示給侍應看:“那是不是這位?”

“嗯,有點像,但那人一直戴著墨鏡啊,我不確定。”侍應為難地說。

奕歐設法找了一隻黑水筆,塗塗抹抹之後,把照片中的林欣嫻塗成一隻“熊貓”,問:“像不像?”

“對,就是她,相片中的女的就是她。”

“你是說,相片中我和那女的一絲不掛在床上?”程應暘眯起眼睛,陰沉得嚇人。

“是,我肯定。我無意看了照片後,還給這墨鏡女呵斥了一句。”

他倆走出星巴克,程應暘怒極反笑:“哈哈哈……好,很好!想不到我程應暘也有被女人算計的一天!”

“暘哥,需要動她麼?”奕歐問。

程應暘收起笑容,沉吟了一會,半晌才說:“不,她是我的恩人。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雖然她逼走我姐,但我不能恩將仇報。”

“那照片……”

“我從未和她發生關係!!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姐的事情!!那照片是怎麼來的我不知道!!”

“會不會是她對你下藥?”

程應暘低吼:“不可能!我程應暘要能被人下藥,那以後還怎麼出來混?照片絕對是假的!”

那是,人民幣都能如假包換,何況一張照片?ps嘛!

奕歐皺眉問:“難道由得她逼走了應曦嗎?說不定她下一步逼你……”

“她能對我怎麼樣?公司?生意?取消合作?落井下石?她想怎麼樣,我就陪她玩玩!”程應暘掏出煙,奕歐取出火機,點著之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說:“既然林欣嫻這麼喜歡玩豔照,我就奉陪!”這才是程應暘,陰鶩狠辣,老謀深算。

他轉過身,嚴肅地對奕歐說:“這件事你脫不了干係,你必須全力助我找到我姐!”

奕歐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用你交代,我都會全力以赴!”

“吩咐下去,馬上派人去各大航空公司、火車站、客運站查有沒有她的出入記錄;派人去查周邊大小賓館酒店有沒有她的入住記錄;聯繫黑白兩道的朋友,幫忙尋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他連珠炮說著,奕歐一一記在心裏。最後,程應暘低沉地對奕歐耳語:“物色一兩個皮相好的牛郎,給他們一筆錢,完成一項任務……”

至於我們天真、單純又可憐的女主應曦,其實也沒走遠。本身就是天生宅女一枚,她的護照還壓在程應暘辦公室的保管箱裏呢,往哪走?她身上只帶了家裏的萬余元現金,他給的金卡什麼的都沒帶。衣服也是穿幾年前捨不得扔的舊衣服。全身上下值錢的只有程應暘之前送的玉佛。將來程應暘結婚了,她還是要回去找他的。倆人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面吧。所以她來到距離100多公里的一個小鎮——羅崗鎮。如今一個人生活不比之前了,什麼都要靠自己,眼下要先解決住的問題,再慢慢從長計議。她找了一個60多元一天的學生公寓住著,一晚之後,覺得幾個陌生人住同一間房不習慣,就在城中村找了一間800多元一個月的小單間,廚房廁所都在外面,公用的,房間只有幾平米,一張上下鋪的床和一張小桌子就是全部傢俱。唉,也不知要在這裏住多久。要不是怕給程應暘找到,投奔同學多好啊!

“嘔……”這個房間的前主人一定是個邋遢鬼,這麼髒,這麼臭……害的她嘔吐了半天……噁心……沒吃什麼東西,嘔出來的都是胃液……

搞完衛生,她累得腰都直不起來。這麼小的地方,怎麼幹起來那麼累啊!

好在程應曦是個清心寡欲的人,如今的生活就當做是重溫大學宿舍生活吧。苦日子又不是沒過過。她去小商店買了席子、枕頭、被子,買了小鍋和碗筷,錢嘩啦啦地沒了好幾百,心疼得要命,這麼坐吃山空,不用一個月就把這點錢花光光。程應曦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份工作。

程應暘仔細翻查了程應曦的手機,發現有個陌生電話,並不是林欣嫻的。他將號碼轉給奕歐:“幫我查查這個號碼。”房間裏除了少了一些她平時不穿的舊衣服,以及一張全家福照片,一切如常。他給她的金卡裏面的錢一點沒動;牆上的大紅雙喜提醒他,他們之前度過了多麼浪漫的洞房花燭夜;面對一室冷清,他終於體會到程應曦每日都在這裏巴巴盼望他回家的孤獨和寂寞,大而豪華,卻沒有人氣;滿室傢俱電器,卻沒有知心人兒與自己談天說地。奕歐說得對,他確實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她冷落了,他給她的,太不足夠。

手機響了。“暘哥,有一個好消息,各航空公司和火車都沒有程小姐的出入記錄,我想她應該還在國內,也有可能在省內。”搜索範圍又小了些。

“另外你給我的這個號碼已經暫停使用。之前于21日曾經在林小姐辦公室發出過一次,之後30日接收過一次。至於通話內容明天就能知道。”

程應暘肯定這個號碼是林欣嫻的。一個人有多個號碼易如反掌。“知道了。通知弟兄們,瞭解林欣嫻的動向,隨時向我彙報。”

“好,另外你要我找的牛郎已經物色了兩個,其中一個是混血兒,倆人都很帥,經驗豐富,技巧很高。”奕歐說。

“很好。馬上安排。告訴他們,事成之後報酬更豐富,要使出看家的本領來伺候林欣嫻,我要的是自願,要她到時——無話可說。

關上手機,又打開,他發了一條微博:你能陪我聽這首歌嗎《fly me to the moon》?

不知道遠方的她,能否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