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紫容还是盯着他,在等着什么一样。陆质冲他奖励一笑,道:“真棒。”

紫容才满意,紧接着被陆质拿手心里的绿玻璃冰的脖子一缩,咯咯笑起来。

陆质道:“这么乖,一个人在这玩儿?”

紫容不解地看他。陆质是想起先前紫容一刻寻不到自己就要哭不哭的样子了,却没说,只道:“三心二意的小花妖。有了绿玻璃,便忘了心心念念的纱灯了。”

“没有……”紫容紧紧地扒着陆质,也不知道又小,下巴又尖的一张脸上的肉怎么还那么软,他埋头蹭陆质的脖子,嘴里说:“但是殿下累了,所以明日再画纱灯。”

陆质没说话,很轻易地就把紫容完全抱了起来,由他蹭自己的脖子,抬腿往里间走。

他刚才沐浴完亲自去挑了料子,此时严裕安就在他身后站着,拿着做纱灯要用的一应用具。

原本还奇怪,殿下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兴,说交代下人去办也不用。严裕安甚至想到了文皇后忌日上,但算着日子还早,却忘了眼前这个……也只有这个了。

严裕安停在里间门口候着,眼角余光瞥见陆质抱着人往里走的背影。

他走的很稳,紫容把下巴支在他肩上,好像在小声的说着什么话,陆质便偏过头看。严裕安听不见声音,只看见一张明亮的笑脸,和另一个人认真的侧脸。

他不由把腰躬的更低,浅浅的笑了笑。

第22章 可以吗

玉坠领着两个小丫头子走进水元阁,每人手上端一个托盘,在严裕安的指引下进了里间。

陆质看一眼托盘里的点心,问紫容:“饿了?”

紫容摇头:“这是给殿下要的。”

他被陆质放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怕冰着,还给垫了一层绒毯。陆质就站在太师椅旁边站着,手里拿一个糊了料子后已晾干的灯骨在看。

紫容说完,便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探身去打量那几碟素色点心,然后抬头对玉坠笑道:“对,就是要这样的。”

眉眼弯弯,一边颊上的酒窝显露,一团软糯。

最近紫容已经习惯不再叫伺候他的几个丫鬟姐姐了。陆质说的,他亲自问过严裕安,玉坠才十四,比紫容还要小两三岁,他这样说,在一边的严裕安也连忙称是。

当时紫容听了以后心里老大不好意思,旁的人处处照顾着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都比自己大。殊不知,在这宫里,他的年纪已不算小的了。

陆质是故意这样说,看他的反应,先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了几个字,才停下描红的笔看了他一眼,道:“知道羞了?以后还上赶着叫人家姐姐吗?”紫容羞愧万分,红着耳朵垂首使劲儿摇了几下头。

玉坠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先下去了。”

按道理说,除了书房,只要陆质在的地方,就总要至少留两个丫鬟伺候的。

但这会儿暖阁里紫容披着略微潮湿的黑发,正闲适地跪坐在本该属于陆质的位子上。陆质也只着常服,立在紫容身侧,通身温和的气息。虽然一个垂眼在看纱灯,一个跟丫头说着话,可两个人的气场就是那样紧密,密不可分,连目光紧接时也不过如此。

看这样子,玉坠便知道这屋里不需要她们守着,跪安之后,便带着两个小丫头退了出去。

刚才紫容只说要点心,但玉坠送过来的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粥。紫容没有想吃东西的意思,他拽了拽陆质的衣袖:“殿下,先吃点东西吧?”

陆质头次露出些微犯难的表情。

紫容不自知地嘟起嘴,拽着了陆质袖子的手没松开,软声道:“今日殿下还没吃什么呢,少用一些……好不好?”

陆质放下手中小巧的纱灯,偏头看他:“……就少用一些。”

紫容听了便笑开,伸手把几个盘子都拢到陆质面前,像在哄小孩儿一样:“吃吧吃吧。”

陆质拈起一块白糖糕塞进嘴里,紫容就立刻笑眯眯地问他:“好吃吗?”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点心是紫容做的。

陆质忍笑就着粥把一块点心咽了下去,完成任务一样地对紫容道:“好吃。用过了,行了吧?”

紫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了半天,最后说:“你就会让我操心。”

只是语气太软,明明是埋怨的话,说的像撒娇,堪称不伦不类。

这回陆质没怎么呢,门口的严裕安先噗嗤一声笑了。陆质板着脸瞥他一眼,严裕安忙垂着脑袋告罪:“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

紫容却得寸进尺,跟陆质一样,同样板着脸道:“饭都不好好吃,我要担心死了。”

只不过这张脸软绵绵的,声音也软绵绵,稍微有点肉肉的嘴唇一嘟,不但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反而让人有些想欺负他。

陆质压下心思,正色道:“真不饿,快散的时候跟老三一人搅和了一碗茶泡饭,够饱了。”

说完伸手去捏紫容的嘴,道:“再嘟高点儿,等会儿便可挂纱灯。”

紫容非但没躲,反而依言把嘴撅得更高,闭着眼睛往陆质跟前凑,像头横冲直撞的小蛮牛。

陆质抱住扑上来的小花妖,也跟着笑,两臂制住他的同时斥道:“这是疯了不成?”

紫容咯咯笑着,扑进陆质怀里,在两个人脸凑的极近的时候睁开了眼,正对上陆质墨黑的眼眸,就突然安静下来,上扬的嘴角顿住,睫毛慢慢地忽闪了两下,满面鲜活慢慢转为呆愣。

因先前陆质就吩咐过要绘灯,故而暖阁的烛火点的很亮,两个人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让陆质将紫容脸上细薄的一层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打闹的气氛陡然一变,是紫容先红了脸,愣愣看了陆质半晌,抓着陆质肩头的衣料往后退了退,局促地撇开头,叫了声:“殿下……”

窄腰还在手中,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陆质没让紫容退开太多,倾身追了过去,蹙眉盯住紫容,道:“什么?”

紫容却慌得不敢看人,一味地垂着头,陆质只能看到他不停颤呀颤的睫毛,不知怎么的,心中若有似无的不确定变成了指间沙,渐渐流走不见,最后只剩下笃定。

陆质更加不让他逃,掐着紫容腰的动作变了,转为一手揽背一手捏着紫容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问:“刚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