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然不需要敲門或者秘書的通知，便可隨意地進入程爵的辦公室。

他來的時候，程爵正在講電話。這通電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他從來沒見過程爵會對誰用這樣……客氣的語氣。

“當然不是，我隨時歡迎您回來。只是……影可的事情……”程爵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回頭看了眼剛落座在沙發上的男人。

聽見徐影可的名字，沈慕然向他投去的犀利的目光。上次李周莉的事情他已經跟程爵說過了，若再有下一次，兩人就真的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當年把程爵迷得不行的那個小明星，就是李周莉帶的。如果說當年欠了她一些人情，這次也足夠還清了。

程爵接收到沈慕然的視線，無聲地張了幾下嘴。

透過口型，沈慕然辯出了四個字：影可媽媽。他有些意外，眉間下意識攏起。

“阿姨，我真的無能為力。請您諒解。”程爵眼珠一轉，決定把這個燙手山芋推給別人：“或者您可以問問我的父親。不好意思阿姨，我還有個會議，就先聊到這裡吧。”

那邊的人大概還說了一些什麼，程爵沉默地聽了好一會，才將電話從耳邊移開。

“呼……”他深深歎了口氣，坐到沈慕然旁邊，“之前我說影可難搞的話，我收回。”他指了指手機，“這個，才叫真的難搞。”

“怎麼回事？”徐影可從來沒有直接跟沈慕然說過她的家庭情況，他也沒有試圖了解。對他來說，徐影可是徐影可，這就足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程爵又歎了口氣才說：“影可跟她父親的關係，你也知道個大概。而她跟她母親的關係，比跟她父親還要生疏。”他抬手按了按額際，“跟我父親離婚之後，她就周遊列國去了，有十年了吧？她沒回來見過影可一次，甚至連一條簡訊都沒有。你知道我們做生意的，電話號碼不會隨便更換，她就找到了我，說她這兩天就會回國，想見影可，問我要影可的電話。”

沈慕然漸漸瞇起黑中泛著冷光的眸。徐影可現在人紅，但是非也多，她的母親這個時候找來，恐怕不會是有什麼好事了。

“讓我跟她見一面。”

程爵一怔，然後點了點頭。

田姝比原定計劃早了一天回國。她甚至沒來得及補妝，便匆匆打車趕往約定的地方。

車子停在一個古樸的庭院門前，這裡是一整棟日式裝潢的私人菜館。

一到門口，田姝便被服務員引進一個包間。眼前所及的一切，都是濃重的傳統日式風格，考究的擺設品甚至比她在日本看到還要精緻。

服務員禮貌地詢問包間裡的人，得到回覆之後便拉開了趟門，微躬身請她入內。

見到田姝走進來，沈慕然便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帶著禮貌地客氣：“伯母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沈慕然。”

田姝挑起眉眼笑，“沈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她沒想到，沈慕然竟然主動提出要見她。而這也讓她確定了，徐影可跟他的關係絕非一斑。

“請坐。”兩人都落座後，沈慕然讓服務員上了菜，“伯母試試這裡的日料怎麼樣。”

“好好……”田姝拿起筷子品菜，一邊吃一邊裝作毫不知情地笑問：“沈先生要見我，不會只是讓我試菜吧？”

沈慕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高深莫測得讓人無法猜透。

他的淡定反而讓田姝著急，只是臉上還保持故作的從容：“沈先生跟我們家影可關係很好吧？”

沈慕然很輕很輕地笑了笑，未置可否。他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過去給她，“伯母，以後有任何事情您都可以直接跟我聯繫。”

前一刻還在為他冷淡的態度而有些惱怒的田姝，聽到他這樣一說，笑容又回到了臉上，“沈先生，你這……太客氣了。”

“不過，這有一個前提。伯母，我希望您和可可之間，除了親情，不要牽扯其他。”沈慕然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剛剛那點笑意。可是眼神和語氣，卻有著讓人不寒而慄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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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9. 所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