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服饰,这是附近城池的护卫队,专门保护城主的,那城主正是杨锐。”
“奇怪,那这是什么情况?那舞妓怎么被杨锐带走了?难不成是哥哥抢弟弟的女人?我们要救她吗?”
李继勉沉思了一下道:“算了,我们不要多惹是非,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赶紧离开荆南国,要是被发现踪迹就麻烦了。”
哈胡弩道:“可惜了,听说荆南国的四王子奇丑无比,这舞妓啊,糟蹋了。”
李继勉转身:“走了。”不愿浪费时间多看一眼,就在这时哈胡弩道:“掌柜的,你看!”
李五的手脚被锁链系着,不能跨坐骑马,只能侧坐着被杨锐抱在身前,感觉到他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压住恶心感道:“四王子,你先给我把锁链解了好吗?我这样坐着难受,等回去了,你再系上也不迟。”
杨锐犹豫了一下,看见李五哀求的神色,莫名就心软了,觉得这女人长得还真是妖孽,无论从嘴里说出什么话来,都让男人心甘情愿,遂拉停下马,跳了下来,替他将脚上的锁链解开。抓着那软如脂玉的赤足,立即心神荡漾,忍不住上去就亲了一口。
李五听到那响亮的一声“啪叽”声,感觉到脚上那粗厚大唇贴上来的触感,顿时恶心得没忍住,一脚狠狠地就向杨锐脸面踹了过去。
杨锐倒退几步,跌坐在地,明显没想到美人敢踹他,有点懵:“美人儿,你怎么了?”
李五见状,也顾不得再假装柔弱了,见脚摆脱束缚,也顾不得解开手上的了,直接按着马脖子,一个撂腿,跨骑上马,狠狠夹了马肚子,拽起缰绳往前冲去。
杨锐这下反应过来了,怒吼道:“妈的个臭婊`子,给我追,别让她跑了!”
便见山道上,一马当先,驼着一身白裙的女子向前跑去,后面十几匹马狂追,马蹄声夹着清脆的铃铛声,在山林间回响。
哈胡弩瞪目道:“哎呀,还是个烈女子呢,骑马逃了。掌柜的,要不要救?我们的人要杀这十几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继勉看了看那骑在马上狂奔的娇小女子,脑子里不知为何浮现了另外一个人的骑马的身影,沉默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吐了一个字:“救。”这一句话说话,带着身后的兄弟们就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李五正策马狂奔呢,突然听到身后追来更多的马蹄声,只当是杨锐有追兵过来了,立即伏低身子抱紧马脖子,狠狠地夹着马肚子,然而不一会就觉出不对劲了,转身看去,就见那追上来的人的装束分明是昨夜遇到的香料商人,一个个用布巾围着脸,很快追了上来,一刀一个,开始砍杀杨锐的侍卫。
李五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见他们这么狠辣,心知自己落到他们手里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更加用力地催马疾驰。身后的马蹄声越近,她回头看去,就见杨锐的侍卫被杀得没剩几下,剩下的也是搞不清状况,如她一般没命地往前跑,而杨锐则不知所踪。
就听一名香料商人嬉笑着喊道:“小丫头,跑啥跑,别跑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再跑,裙子掀得屁股都露出来啦!”
李五一听这淫`荡的言语和笑声,更不可能停了。就在这时,眼前的道路突然出现一个一丈宽的深沟,看样子像不久前山体垮塌移位造成的。她身边的侍卫见到那深沟立即下意识地拉住缰绳,减下速度,结果脑袋就被追上来的人砍飞了。
李五见状,咬了咬,不仅没放缓速度,反而加快速度,目测着最佳的起跳位置,然后猛地一拉缰绳,马匹应着指挥飞腾起来,一下子跨过了深沟在对岸稳稳落地。
落地后,李五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去,就见那些香料商人都拉马停在了深沟边,望着的眼神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李五忍不住不些开心,甩开了杨枭,又甩开了杨锐和这帮土匪一样的商人,她可算是捡回一条命了。这时一道林风吹过,正好将她的面纱吹了下来,她注意到那商人的头领驱着马向走了几步,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得意之心,朝着那人比了一个小拇指向下的嘲讽动作。
李继勉的瞳孔瞬间睁大,哈胡弩目瞪口呆道:“掌柜的,我怎么觉得这丫头有点像小五呢?”
李继勉咬牙切齿道:“什么像,就他妈是!”说着便要冲过深沟去,被哈胡弩拦了下来:“掌柜的,可不能这么冒险,我们另找路过去,放心,她这一身铃铛和香气,手上还栓着链子跑不了多远,我们追得上。”
李继勉恨恨地看着深沟对面驱马渐渐跑远的白裙身影,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突然转头对哈胡弩道:“你刚才说什么?”
哈胡弩道:“我说她一身铃铛和香气,手上还栓着链子跑不了多远,我们追得上。”
李继勉道:“不对,前一句。”
“掌柜的,不要冲动冒险?”
“再前面一句。”
哈胡弩莫名其妙地回想,突然冷汗就下来了,刚才他见那舞妓把他们当坏人,死命逃跑,就喊了一句“小丫头,跑啥跑,别跑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再跑,裙子掀得屁股都露出来啦!”结果那丫头逃跑得更块了。
哈胡弩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掌柜的,不,小将军,那裙子包着屁股呢,只看得到腿,不,我啥都没看到,真的,啥都没看到!哎呀,风吹得迷眼,我看看那边有没有路过去。”
身后众人:“……”
李五又跑了两个时辰,又累又渴,马也跑不动了,见后面没人追上,便下了马,牵着马吃力地向前走去。她脚上穿的是一双薄底的鞋子,其实都不能算是鞋子,就一个用绸缎裁成的软鞋底,没有鞋面,靠几根极细的绳子缠在脚脖子和脚趾间,乍一看跟赤足没什么区别,在平坦光滑的地面上走还好,但在满是碎石断木头的树林里走就困难多了,没走多远,鞋底就被磨破了,脚板底也被磨出了血。
李五忍着痛往前走,没走多远,发现了一条小溪边,遂将马牵过去喝水,自己也俯身喝了几口,然后将脚伸进水里洗了起来,冰凉的溪水从她脚趾间流过,连疼痛也减轻了许多。泡完脚,李五又折开头发洗了个头,将头发上的香料味尽数洗去,只是这一身铃铛有些麻烦,这一个个小铃铛似乎用的是跟锁链一样的材质,极其坚硬,她用石头砸都砸不扁,一晃还是叮呤呤直响。没办法,她只能扔掉石头晃了晃胳膊,任它们响着了。
李五让马儿喝饱了水,就牵到一旁的草地上让它吃草,拍拍它的马头道:“辛苦你了。”多亏了这匹马,她才能逃出来。这马这是杨锐的座骑,是上好的汗血宝马,不然刚才也不可能在那么多人的围追下跑那么快,还能一跳跨过那条一丈宽的深沟。这时李五注意到那马背上还挂着一个背囊,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不少东西,一把精美的匕首,散碎的金银,水囊,火石,一个小瓶子,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李五打开那小瓶子,发现里面是一些药粉,也不知道是什么药,闻了闻,只觉得香气冲鼻,甜腻得厉害,便又塞了回去。
李五拿着匕首把马鞍上的皮料割了两块下来,当鞋裹住脚,然后走回到溪边,抓了几条鱼,一边生火烤鱼,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她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是杨锐的地盘,那就应该是快到了与汉唐交界的地方,而玄衣军驻扎在西边疆域处,一东一西,光路上行程恐怕就要十几天,更别提这十几天还要躲避杨枭和杨锐的眼线,还有这一身甩一甩不掉的铃铛,想想都觉得前路波折难测
李五叹了一口气,觉得最近自己的运气真的点糟糕,带着换防的三千玄衣军在荆南国边界遭到蜀军偷袭,好不容易化解险情自己却被自己的盟友所抓,送到了杨袅手里,然后又被杨锐抢走,再然后还莫名其妙被那群诡异的香料商人追杀,真是倒霉透了。
李五吃完鱼填饱肚子,马儿也吃饱了草,于是再次跨上马背向前走去。
傍晚的时候,李五走出了山林,看到不远处高耸的城门,城门口是排队等待进出的行人。她想进城去打探一下玄衣军的消息和动向,这自己这一身铃铛实在大扎眼了,到了城门肯定会被拦下来盘问,就是这时,她眼前一亮,就见排队的队伍中竟然的一支二十几人的歌舞伎团,里面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比她还要性感吸引人眼球。
李五想了想,将马身上的一切精致的装饰都扔了,只留着背囊里的东西,牵着光溜溜的马走到那歌舞伎团面前。
李五走过去后,一身铃铛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过那些人以为她是伎团里的人,所以并没有太好奇她这一身装扮,反而是伎团里的女人纷纷打量她。
李五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道:“请问——”
便有一女子嚷道:“团主,来了个散伎,你来看看。”
一个看上去约摸过了三十岁年纪的女人走过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等李五说话,直接道:“姑娘,是想跟团?散伎跟团按江湖规矩前两个月没有钱拿,只供吃住,两个月后才能跟大家一样拿钱。”
第095章
李五怔了怔,没想到自己还没说, 对方就主动开了口, 看来自己是被当成散伎了,听这团主的口气, 收留散伎似乎是件常事,遂点点头道:“那么多谢团主收留。”
那团主走过来,绕着她走了两圈, 突然伸手扯下她的面纱。本来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挑剔模样,见着她的容貌后,顿时咧嘴笑道:“呦, 姑娘长得真俊, 是个会勾人的,这身打扮也别致,手上还栓着链子,瞧着这一串串铃铛,有意思。大家都是女人,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也不会行游卖艺, 放心, 秋姑不是苛刻的人,只要你在团里好好表演, 该你的不会短了你的。对了,你叫什么?”
李五想了想,听着身上一串串铃铛声, 道:“小铃铛。”
“呵呵,小铃铛,真是名副其实,行了,进来吧。”